“你带着……相机。能不能……帮俺照张照片?”士兵没有再纠结于自己的生死,而是恳求任巍然,帮他拍一张照片。
“就当…是遗照了。”士兵虚弱的说两个字喘一会儿气,任巍然要将耳朵贴在他嘴边才能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好。”任巍然鼻酸,他点了点头,掏出怀中抱着的相机,开始检查胶卷。
“就当是,给俺娘……留个念想。”士兵艰难的咽下喉中的鲜血,用尽全部力气抬头看向任巍然手中的镜头。
闪光灯一瞬而过,奄奄一息的士兵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生命定格。
当相机缓缓吐出相纸的时候,战壕里的士兵却已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任巍然抓着那张照片沉默了良久。
战士没有名字,也没有说家里的地址,这张照片,永远也寄不出去了。
念想不知道留给谁。除了任巍然,谁还能知道他死在这个无名的战场?
任巍然站起来,看向这仓惶的天。
明明举头就是祖国,可他却看不见祖国了。
这偌大的战场剩下了他一个人。哀鸿,肃杀的风,烧焦的战场。
任巍然从一开始的茫然,到后来的无助而绝望。
他看着这些景象,眼中蓄满泪水。
到底明天会不会有希望?
他又是替谁在见证着这些?
任巍然手里攥着照片,泪流满脸。
“卡!”
林导沉重地喊了停。
这段戏前前后后拍了五遍,裘灼到最后已经哭地脱力了。
林姐赶紧跳下“战壕”,心疼的把裘灼给扶起来。
这一段戏,从好心编制谎言,到谎言被戳破,再到目击士兵死亡的悲凉,到最后的茫然和绝望。
不忍,悲痛,蓄满泪水,放声哭泣。
这都需要中间不带停顿的一口气转换。
裘灼最终的呈现让林导前前后后点头赞赏,也得到了全剧组的肯定。
拍完因为太累了,所以裘灼便早早的回了酒店休息,忘了给戎泽淮晚安的消息。
而几百公里外的蒹葭办公室,戎泽淮也没有心思注意到这一点了。
助理十点钟的时候着急忙慌的推开办公室的门,向戎泽淮汇报了一个极其难听的消息。
——蒹葭昨天才刚上市,而三分之一的股东却忽然在今天嚷嚷着要撤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