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母早就将害人的药给藏起来了。
正陷入僵持之中,我听见有刀佩叮当的声音响起来,何等的熟悉。
我僵在原地,只觉得近乡情怯,不敢回头。周故棠的声音响起来,将一小袋药呈递给衙役:「证物在此。」
众人哗然。
为虎毒不食子。
也为传闻遇匪身亡的周故棠现身,而感到震惊。
长公主从前面起就隐忍不发,直到证据确凿了才怒而拍案:「当朝太傅,竟然如此狭隘。怎么配当太傅?」
皇后凝眉,许久才雍容道:「江小姐,看来年末大典的祈福舞必须你来跳了,这般死里逃生,你不是有福气的人,谁有福气?」
几乎是定下了判决基调。
今日来看民众里多有女子,几乎能感同身受,民怨沸腾。
理事官员额头冒汗,向上头请示了若干次,才扔下决断。
「江太傅及其继室张氏,意图谋害长女,德不配位。先革职查办,收关牢狱后另行裁决。」
我从未想过有这样好的结果。
我一直提着的气,终于能松下来,差点软倒在地。一只手却伸到我的面前。
是周故棠的。
我不知道他是怎样从水匪困境里逃生,又是怎样为我拿到的物证,我只看见他风尘仆仆、满面疲惫。
却仍有一双眼睛,如同雪夜里一般倦懒。
我怔怔地注视了他好久,生怕他消失在我眼前。
他朝我伸出手,说:
「起来。」
从雪夜里站起来,从被世俗拘束的礼教中站起来。
我有喜悦和眼泪,一同涌上来。
我握住了。
从此以后,再不分开。
不过是,曾有故棠照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