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虎啸声,群鬼无一可挡。
红袍道人又惊又怒,面上难隐恐慌神色,心道:“他究竟修的什么妙法?”
当!
又一头鬼魔窜出,挡下金光小锤,丹窍内的元气稀薄了。
魔道玄功精进虽快,善借外力,但也禁不住这般施展。那每一头鬼魔,就是他的一点道行,死上一头,便削一点。尤其是这替死的子母鬼魔,那更是近乎性命所系之道术,如今死了二十一头,只觉得骨中髓干,脑内神散,险些维系不住道术。
“你给道爷住了!”
红袍道人怒吼一声,颇有些声嘶力竭的意味。
抬手一点,便见一道紫红腥芒飞起,仿若飞剑气芒,就向杜铮面门而来。
那腥芒近了,杜铮只觉得头昏脑涨,神思迟缓,耳畔婴孩嘶哑哭闹之声乍起,夹杂妇人悲鸣之凄意,叫人几欲沉沦。
好在他之前先斩的饕餮,在那大妖道术之下有了几分锻炼,如今魂凝气静,神宁安定。虽有些不适,却未曾如当初那般真中了招。
手在袖中结出法印,云雾的升腾,龙尾甩动,与那腥芒碰撞一起。
只听得嗤嗤之声,笼罩杜铮的云雾便化作紫红血色,元气直接被污,甚至顺气机而蔓延其上,欲侵入丹窍之中。
若是别的玄门修士在此,非舍了这一成修为,散掉元气不可,否则一身功果都要化为乌有。
“果不其然。”杜铮心中冷笑一声,“又是墨染之法。”
墨染,不过雅号,实为魔染。
此为玄门修士最厌魔门修士的一点,修有一污人灵机,坏人功果的魔气道术。魔门一与玄门争强斗法,便寻时机打出这一道魔气来,一旦中招,若玄门修士不当机立断斩了那被污染的灵机法力,那自身功果便难免被污之危。
斗法胜了,一身功果被污个大半,不斩吧,根基都等若于无,杜铮这等道宗弟子若无机缘,以上乘玄功都要数十年熬磨,才能还原道性本气,且这数十年功果难进益。更不要谈小宗乃至散修了,基本只有自斩一刀的结果,如此也需数十年才能重修回来。就算当机立断斩了被污法力,那也是斩了,自身要有亏损。
斗法输了,那就是被魔门打杀的结果,不需谈其他。
此等道术颇有天魔道染之风,实际上不知粗浅多少,称一声墨染,都属脸上贴金的雅称。散修里有句粗话,说这跟人间爆竹炸粪坑没二样。
当然,先开始的确是有不少玄门修士中此招,被恶心了数回后,便都有了提防,甚至各大宗派都有以挡墨染的护体道术,亦或法器炼法。魔门再想施展此道术,便没以往那般轻松自在了。
至于杜铮,他没那等法器,也没修护体道术,但他有自己的仰仗。
“吐故纳新”道果!
杜铮大袖一挥,将那紫红腥雾尽数拢了,收入丹窍之中。口鼻、丹窍、诸脉及肺,微微一颤,呼吸吐纳,道道紫红腥气被运炼出来,排出体外。
“你、你……”
红袍道人这回是彻底懵了,伸手哆哆嗦嗦指着杜铮,难以置信。
他难不成是我灵门之人不成?
若非如此,为何不惧墨染之法?甚至视若平常,敢收入丹窍?
“你这魔修的魔气差些意思。”杜铮最后一口紫红腥气喷吐出去,抬手又斩一头子母鬼魔,“比之灵石中的魔染之性差太远了。”
那灵石他都能运炼自如,区区一云海小境的魔修魔气,也能坏他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