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迎院主!”
众弟子齐齐弯腰恭声,不论是不是德冠院弟子。
这毕竟是德冠院的掌院之主,与其所在下脉执掌乃是同一地位,礼数必须周全。
毕巫岫坐在台上,扫过众弟子,在赵方义、李书武,以及一位似貌不惊人的道人身上暂留了两息,然后饱含深意的看向那金眉道人。
“竟是将此人送来了。”
虽不是廓天方下脉执掌,但对这金眉道人他却是知道些事情,觉得有些稀奇,那几位“老友”竟敢将他送到自己这来。
真以为他不敢下狠手吗?
不过……
“也罢。”毕巫岫暗暗一叹,“如今行事,还是要以‘稳’字为准,莫再惹了事端,否则恩师也难护我周全。”
他又暗中看向其中一位身材高瘦的道人,容姿俊朗,傲气容颜。
“这就是那杜铮?”
心下点点头,倒是有几分满意。
修道年岁甚短,竟已淬气凝真,还是少见的龙虎一气元真,与恩师是一条道路。最要紧的是,其人的确是已与世家断了,虽有以身落子,插足棋局的妙手,但也不过是为自身相争。
不错!
很是不错!
“只可惜,”毕巫岫心道,“恩师早已属意了那墨守观的英才,立之为关门弟子,否则再收了此人也是极好。果然,还是差了几分缘法。”
师徒缘分向来讲究缘法,这杜铮展露头角在后,只差了三月,显然是缘法不足。
虽可惜其天资秉性,不能为自家师弟,但也只是可惜一下罢了。
看过杜铮后,毕巫岫也没别的心思了,他一挥衣袖,一缕缕烟霞飘荡而出,卷了下方弟子,落在蒲团座上。
这落座也有说头。
杜铮只见赵方义落在位,其次是一貌不惊人的道人,再其次是李书武,然后是他自个。
那道人杜铮也认识,正是院中的淬气凝真弟子,其名古一钦。
而紧随杜铮之后的,则是那金眉道人,然后是一位中天方其余下脉的弟子,三十余岁的中年,再其次则是许慎独。
这七人,便将最前一排给占尽了。
其余人排在身后,许慎独之后的也是一廓天方弟子,那人看着许慎独,面上颇有不服之意。杜铮细细打量,却也是个淬气凝真的人物。
不过,这座位毕竟是院主所排,再有不服也难作。
“院主倒是颇为照顾。”杜铮心中了然。
想来那金眉道人在廓天方亦有不小地位,否则怕是院主也要甩到后面去,非择选一个中天方的弟子前来。
虽不知这座次前后有无助力,但院主如此安排,想必是有深意。
毕巫岫淡淡道:“即刻起直至午夜,离座者视为退出竹经会,贫道自将送出讲经林。”
无人有异议,毕竟竹经会规矩一向如此。
他从袖中掏出一个碧绿竹板,然后轻轻一打,清脆之音荡在竹林当中,回荡起伏,夹杂些许的竹叶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