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脸一红,磨牙:“知道别人档案了不起,但也不用都说出来!万一传出去,以后我怎么在我家那条街上的小学生里混?”
商南明漠然:“所以,你的‘典型’,是怎么来的?”
“大学学的!”
商南明:啧。
眼见商南明又欲开口,祈行夜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商南明的唇。
对方冷白俊容和看上去的手感一样,微凉光滑,太舒服,祈行夜没忍住捏了捏。
商南明眯了眯眼,目光如刀。
祈行夜:“对不住,你的脸太好。摸了。”
他看起来诚恳极了。丝毫没觉得捏了调查局长官还夸对方好。摸,有什么问题。
“真是京城大学教的,不信你去查有没有侦查学这门课。”
祈行夜忆往昔,美滋滋:“给那哥们儿替课,我还挣了五百块呢,打菜都敢点豆芽炒肉了。”
商南明拽下祈行夜的手,声音冷得淬冰:“嗯,因为你平时作业做的太好,又把答案卖给其他人赚第二笔,拉高了老师的期待值,导致期末考试出题难度上升。那一年那一门,挂科率47。”
“当时很多人都在打听你的名字。”
挂科的学生们:哪个是祈行夜?我喊你一声你敢应吗!有本事别走夜路,不然一定套麻袋揍你!
祈行夜无辜眨眼:“诶呀,商大官人你是暗恋我吧?怎么对我档案记得这么清楚?”
他语重心长:“适当遗忘一些,也是可以滴”
商南明冷哼:“放心,你的人生,我一个字都不会忘。”
即便对于经历过数不尽危险污染事件的调查局长官,祈行夜这样又皮又吊儿郎当,偏偏还总能踩着界线压制污染物,甚至全身而退的,还是第一次。
确实难忘。
楼梯扶手旋转向下,没有灯的楼梯间,一直通向无底的黑暗深渊。
稍微看一眼,都是恐高症的地狱。
因为祈行夜借力打力的攻击,一力平万力,将所有人体蜘蛛都堵在了上面第一道大门处,蜘蛛腿缠绕乱做一团的踩踏。
谁都想冲进来,也就谁都爬不起来。
给他们留了足够的空白时间。
等终于有狂躁怪物砸碎墙体,从旁边冲下楼梯时,也已经被祈行夜拉开了很长的距离。
嘶吼声和杂音,都只远远从上方传来。
楼梯间下方,一片安静与黑暗。
似乎已经安全。
祈行夜却慢慢察觉到不对:“我选楼梯是为了打破原来的路线破局。但是。”
他严肃看向商南明:“如果余大连这一步也预料到了呢?他和我相处了很长时间,像我了解他,他也观察我。如果他知道我会破局,所以楼梯间才是他准备
的陷阱,当我以为自己安全而放松警惕……”
话音未落,历风从下方猛然窜起,直直冲向祈行夜两人。
狂风吹得人连睁眼都做不到。视力下降,其他感官上升。
腥臭难闻的气味像是狭小潮湿柜子里腐烂多日的焦尸,稍微飘来都令人生理性作呕。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像蟑螂腿毛扫过玻璃,一阵阵头皮麻。
立体环绕音下,使得想象力在黑暗中更加活跃。
祈行夜抖了抖,赶紧以最快度睁眼。和骷髅脸贴脸都比想象力折磨要强!
然而他一睁眼,就因为眼前景象而瞬间屏息。
一朵盛开在黑暗中,腐烂腥臭的花。
如同食人的大王花,一层层翻开的暗血红肉团像是花瓣,翻涌盛开间黏腻液体摩擦的声音响起。
而在“花蕊”的最中心,是一张已经青黑高度腐烂的脸。
它像是没有骨头,整张脸都软踏踏坠在花朵里,眼皮一直坠到嘴角,随着怪物的动作而皮肉抖动,怪异又恶心。
人脸紧闭双眼。
可周围的血肉花瓣,却一层层盛开,一个个黑色颗粒出现其上,然后——齐齐睁开了漆黑眼珠。
成千上万只眼球,死死盯住祈行夜。巨大的花盘让他连转移视线的可能都没有,视野全被暗红血肉和没有眼白的漆黑眼珠占据。
它从深渊中盛开,穿透楼梯缝隙,霸占了所有向下的空间。
黑暗睁开眼睛,带来死亡。
似人非人的阴诡怪异,大脑无法接受这是人,却无法否认它的一部分是人,自相矛盾的结论产生荒谬,从生理到心理的不适。
……比想象中的蟑螂环伺恶心一万倍。
甚至如果不是祈行夜本能向后仰身,他现在就要和这玩意儿脸贴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