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延洗漱的时候,段泽歌几个人也收拾完了东西。
李三新还很有闲情逸致地做了早饭,然而受限于厨房的材料,他只煮了几个白水鸡蛋。
他将几个鸡蛋摆在白碟子里,甚至还切了三片黄瓜片和一片生菜做摆盘,硬生生把五毛钱一个的鸡蛋搞成了吃不起的骗钱模样。
路好修本来还想拿一个吃的,结果一看这摆盘模样硬是没好意思伸手。
摆完之后,李三新满意地看了一会儿,又毫不在意地把鸡蛋拿起递给了路好修和段泽歌一人一个,“吃啊,吃完咱们就要走了。”
他自己也拿着鸡蛋敲碎,仔细又熟练地剥壳。
楼延进厨房的时候,李三新刚好把鸡蛋剥好,直接递给了他,没好气地道:“赶紧吃,就等你了。”
白白净净的鸡蛋被楼延接过,楼延三两口吞下肚,懒洋洋地掀起眼皮示意李三新,“再来一个。”
话音刚落,眼前就出现了一只拿着鸡蛋布满伤痕的手。
楼延顺着手一看,段泽歌修长的手朝他面前送了送,语调轻松,“不吃?”
这颗鸡蛋剥得跟李三新那一颗一样的光滑圆润,楼延一点儿也不客气地接过,扬唇跟段泽歌说了声“谢了”就把鸡蛋给吞进了肚子里。
几个人花了几分钟吃好早饭,路好修把小雨抱在怀里,忧心忡忡:“咱们走了,小雨怎么办啊。”
小雨是狂信徒带来的孩子,但狂信徒现在已经死了。路好修真的很喜欢这个乖巧安静的小妹妹,也很心疼小雨。他不知道小雨和狂信徒究竟是什么关系,但他觉得小雨是个好孩子,从小雨的状态就能看出来狂信徒对小雨并不上心,路好修私心想把这个孩子带出泥潭,想让小雨和他们一起生活。
李三新也挺喜欢小雨的,但他叹了口气,理智地道:“这么大一个孩子,不是我们说抱走就能抱走的。先问问小雨还记不记得自己家庭的事吧。小雨,你还记得你父母的样子吗?他们住在哪里?电话号码是多少?”
小雨慢慢嚼着鸡蛋,歪歪头,伸手慢吞吞地比划了一下。所有人的目光投向了段泽歌。
段泽歌没看他们,而是蹲下身和小雨温柔对话:“父母不在的话,还有其他亲人吗?”
小雨摇了摇头,段泽歌继续问道:“小雨怎么会和蔡莫他们在一起呢?”
小雨把手里的鸡蛋放到路好修的手上,比划了长长一大句话,段泽歌时不时点下头。楼延站在一旁没看懂一个手势,他眉心微皱,觉得要把学习手语提上日程了。
等小雨比划完了后,段泽歌才站起身看着楼延几个人说道:“小雨的父母出车祸去世了,她当时也在那辆车上,醒来就是在医院。等她快要出院的时候有狂信徒找上了她,自我介绍是她父母的朋友,以后会代为抚养小雨,之后就把小雨带回到了狂信徒的地盘。小雨不知道那地方在哪,她说她被带回去后就一直被关在一个黑黑的房间里,还生了一场大病。”
路好修脸色不好看:“大病?!”
段泽歌点点头,指尖碰了碰小雨的脑袋,“这丫头从被狂信徒的人带回去后很快就发了一场高烧,她不记得自己烧了几天,也不记得高烧过程中发生过什么,只记得身体又热又冷,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又迷迷糊糊地醒来。等病好的时候,蔡莫就把她带来了柳树村,她才发现自己有了能感觉到诡异气息的能力。”
小雨仰头看着段泽歌说话,黑黝黝的清亮眼睛像是能说话一般,无比的认真。
段泽歌说完之后注意到了她的眼神,低头笑了一下,“我说得对吗,小雨?”
小雨点了点头。
楼延皱眉,若有所思。
发烧了好几天……这样的症状并不是觉醒天赋能力的症状。这么说,小雨的能力不是天赋能力?而是狂信徒用了什么手段才让她拥有这样的能力吗?
“那小雨现在只能跟我们走了吧,”李三新抬手看了看时间后一锤定音,“不管了,先走再说,林老师他们估计已经集合完毕了。”
几个人立刻拿起行李走了出去,正好遇到了隔壁那对贪小便宜的小情侣。
小情侣昨晚才被楼延几个人警告过,一大早就准备收拾东西离开,但因为他们俩起得太晚了,匆匆忙忙收拾完东西后已经十点多了。
见到楼延几个人要离开,他们俩也赶紧跟上,表示自己真的打算离开绝对没有跟大佬们抢便宜的意思,生怕楼延几个神经病又威胁他们。
刘成小心翼翼地看着楼延几个人的背影,头皮发麻,怂得步子都放轻了。黄心挽着他的手臂,四处看了看后跟他咬耳朵,“怎么没有看到这里的老板老王?咱们走了不跟他们说一声吗?”
“别管了,”刘成也小声说道,“你看他们也没说,咱们赶紧走吧,那个老王给我的感觉有点不对劲。”
今天的天气还是不好,仍旧下着雾蒙蒙的小雨,微风略冷,略显阴沉。
地面泥泞,一脚一个鞋印,裤脚都沾着棕黄色的脏泥。
黄心突然狐疑地跟男朋友道:“我怎么感觉一夜过去,这个村子突然多了好多坟包啊?”
刘成一愣,左右转脑袋看看,还真看不到了不远处的三四个挨一起的坟包,他不记得昨天来的时候那里有没有坟包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寒意猛地从脊椎升起,刘成打了个哆嗦,故作镇定地道:“你看错了吧,我记得昨天咱们来的时候就有了。”
“是吗?”黄心不在意地道,“那可能是我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