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在老先生面前卖弄。”苏殷双眼轻眯。
老头却忽地抚掌大笑起来,“多大年纪了?”
“刚满十三。”苏殷笑答。
“不错,不错。”张学士轻捋胡须,打量着苏殷就像看个宝贝似的。他今次到青州府办事,被这王竖托了关系找上门来,听说王竖家有神童,顿时起了爱才之心过来一看。
如此也可见张学士爱才。今次见苏殷年纪小小气度从容不迫,二十八星宿、种种对子信手拈来,恐怕这才是他今次要访的所谓神童。
“可读过私塾了?”张学士轻捋胡须,打量着苏殷继续问道。
“不曾读过。”怎么跟查户口似的。
这话一出,张学士缩了缩瞳孔,“不曾读过?”他又忍不住重复了一遍。
在职期间读过牛津双硕士学位算不算?苏殷心中轻笑。
张学士便转了转眼珠子,“难道当真有那自学成才的神童?少年,你可会写字?”
苏殷又笑了笑,简体英语法语日语葡萄牙语等十几种语言是她的基本科目,其他偏僻语种有的只能口语不会书写,有的仅能听懂不能流利对答,但官方专业术语一般没有问题,偏这近似繁体又不全是繁体的语种还正在学习,写着有些费劲。
见她笑而不语,张学士自觉地以为她是会的。当即满面红光。
顿了顿,张学士觉得有必要让这少年对自己的身份予以重视,便正襟危坐严肃道,“老夫乃是当朝文尚阁大学士,国子监坐课讲师,你家在何处?老夫随你回去好好考验一番,若你能过了老夫这一关,老夫这就带你入京!”
“进国子监?”苏殷笑问。
“正是!”老头摸着胡须含笑颔。看来这少年有些见识,知晓国子监是什么地方。
“不去!”苏殷笑眯眯地闭上了眼睛。心衬自己这块金子真是放哪里都光。
老者自然不知道她心中如何臭屁,当即愕然地看了看王竖,后者也是不敢置信地张了张嘴巴,要知道这国子监一旦进去,出来多少能混个官当,再不济有了这层资历走到哪都能吃得开。
放眼四国,也是通认的学历。
“少年人,你可得想清楚了。”张学士沉了沉脸,故作生气。
“说了不去就不去。”苏殷睁开眼,抬起折扇指了指王之义,“我看他挺合适,不是会被诗经吗?应该也念过私塾,多少也算个高材生。”
就在这时,楼下忽然响起一阵吵闹,伴随着杯盏破碎声尤为刺耳。
苏殷一怔,转头看向男浴楼梯口处,一名管事打扮的中年男人正从楼梯小跑上来,匆匆跑到苏殷身前附耳道,“东家,楼下有人闹事,自称是新上任的衙令大人子侄,小的们不敢得罪。”
上一任衙令大人因与蛮族私通后悬梁自尽了,后来府衙被定北王派人暂掌,这个月初则是来了一位新衙令,听说新官上任三把火,烧得青北城府衙人人自危,威名早就传得开了。
“走,过去看看。”苏殷一掀袍子站起身,随着那管事就冲进了男浴。
张学士与王竖都是一怔,二人对视一眼,前者便抬起屁股跟着苏殷下楼进了男浴,王竖只得紧随其后地伺候着。一旁王之义咬了咬唇,也跟着父亲离开了这是非地,到楼下瞧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