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殷终于知道为什么觉得此二人眼熟,只因他们与苏世宗的眉眼有着三四分相像。
王竖忽地朗声大笑,“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家人哪!两位公子,按理说来咱们可是有些关系地,论辈分,小的不才却也是二位公子的叔舅辈。”
苏殷皱眉,这王竖莫不是喝了两壶,酒劲上头?
“大胆!”即便那年长些的玉冠青年此刻都禁不住面色一变。
他叫苏炎武,金都苏府大少爷,今年已有十八。十六岁时便受皇帝亲赏殿前侍卫统领一职,是个闲职,每日随父亲上朝时带队守在殿前,与朝臣一同下朝便再没了活计,却领着朝廷俸禄和统领头衔。
而那年纪略小的,是苏相府上二公子苏炎彬。今年十六,过了年便会正式编入禁军,也是个体面的闲职。
除此之外,这二人均是长公主所出,身份尊贵。
他们两位已经算是元国极高阶层的名门贵公子,年轻才俊身份显赫,生于食物链的顶端。
一介小小赶脚拉车之人敢出言不逊自称长辈,真真是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
即便是那些黑袍侍卫也都面露怒容。
“给我把这口出狂言的歹人拿下!”苏炎彬冷声喝道。
王竖说完那话也是一惊,自知失礼,赶忙抱拳道,“小人无意冒犯两位公子,还请两位公子听小人细说。”
苏炎武冷哼落座,“你且说说,至于有无冒犯,我心中有数!”他想着莫不是哪位远亲,真个怪罪下来恐怕有失体面。
“小人姓王名竖,来自青北城,奉宫里一位公公之命押运牛羊赶往金都祭天大典,至于刚才所言,实在是、是、家妹乃相大人青北城原配夫人王素梅!”王竖硬着头皮说完,越说越觉不该说。
但事已至此,只能如此道来。
一旁苏殷就皱了皱眉。
屋子里静静的,无人应答。
半晌,苏炎彬冷声喝道,“大胆刁民!爹爹原配夫人只有我娘一人,现居于金都相府!姓氏为元!”
元,乃国姓。说的自然是当朝长公主。皇帝的亲姐。
“至于青北王氏、赵氏,早在十几年前父亲大婚之时就贬为妾室,我不管你这刁民身份为何,今日口出狂言都得受罚!来人,掌嘴!”
语罢,几名黑衣人当即把王竖按住,其中一人上前抬起蒲扇大的巴掌,二话不说就是一嘴巴。
一颗牙齿混杂着血水喷在地面。
王竖面色一惨,妹妹其实早已被贬为妾?这事自己怎不知道?妾本就是没有地位,地位亦主亦仆,自己哪里还论得上舅父长辈?
若真如此,今天自己所言就是犯了大不敬。
只是……“小人虽无官籍在身,却也是良民,两位公子凭什么出手打人!”王竖挣脱不开,怒声质问。
几名车行掌鞭也反应过来,赶忙起身却又不敢上前。
苏炎武冷冷地道,“家母身为皇族,你却将当家母与一妾室相提并论,把妾室喻为原配?这就是犯了大不敬之罪!即便我现在斩了你也是以正国威!来人啊,给我再打!”
又是一个巴掌,打得王竖眼冒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