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厮小贼,老夫我今非废了你!”龙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恶狠狠道。
龙周身气血涌动,皮肉隐隐红,程境凌只感觉一股沉重的压力扑面而来!
本站在他身侧的吴宽更是被骇得连退几步,“嘭”的一声撞在了抱框柱上面,颤抖道:“炼、炼血境!?”
看着对面龙将手放在腰间佩刀上,狠厉的表情似是欲要择人而噬一般。
程境凌心中一沉,暗暗运转起狸形拳势,周身气血涌动,筋肉崩起,准备一有不对就赶紧跑!
但他脸色看上去却十分镇定,语气不屑道:“怎么?想跟我动手?你敢拔刀试试看!看清我身上的衣服和腰牌了吗?敢将锋刃对向缉武卫,无论动不动手,都是重罪!若是敢挥刀,死罪!呵呵,老伯,出来混口饭吃而已,真要拼命啊?”
闻言,龙狠厉的神情一滞,面色阴晴不定起来。
现在江湖上的年轻人对缉武卫有恨有畏,但他作为江湖老人,可是经历过五十年前缉武卫初代指挥使吕文仙马踏江湖、伐门灭姓的。
那是整个江湖的至暗时代!
当时的江湖人别说面对缉武卫拔刀,敢多看缉武卫一眼,都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乃至灭门之灾。
缉武卫摆明了要屠戮江湖,杀猴儆鸡。身杆子硬弯不下腰的都站着死了,跪晚了的也死了,只剩下一开始就跪下摇尾乞怜的苟活于世,却好多年都无颜说自己是江湖中人!
短短几年时间,吕文仙硬生生打断了整座江湖的脊梁,踩灭了无数江湖人的精气神!
不仅是他龙,可以说每一个经历过那段黑暗年代的江湖人,心中都藏有一抹对缉武卫的恐惧!
刘建自从龙来了便已经被人搀扶起来,此时躲在龙身后,看出了龙心中的犹豫,眼中不禁闪过一丝阴狠之色,鼓动道:“不必怕他!他一个布衣缉卫而已,能代表得了缉武卫?供奉,帮里平日里待你不薄,今他将我打成这个样子,你岂能袖手旁观?放心,你尽管出手,出了事咱们灶王帮担着!”
龙想到刘家平日里好吃好喝供着自己,也没少在他身上花钱,此时若不拿出一个态度来,确实是说不过去。
于是,龙本来已经微松的右手又握紧了刀柄。
“你灶王帮担着?”程境凌嗤笑一声,“你灶王帮拿什么担?找朱连成朱缉事吗?对缉武卫抽刃,等同造反!他可未必愿意为你担,也未必担得住。而且,刘建,你刚才已经知道了我不怕朱老三,现在又哄骗这位老伯跟我动手,是何居心?你以为他若跟我动手了,你们灶王帮事后只要将他交出来,就能推卸责任吗?呵呵,真不知道你是太真,还是太蠢,或是又坏又蠢又真?”
闻言,龙的脸色大变!
他是听明白了,感情这个小小的布衣缉卫是有后台的,打刘建也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明知道刘家背后站着朱连成还动了手,显然是不怕朱连成啊!
那他今若真敢动手伤了程境凌,定然难逃一死!
程境凌挺着腰杆单手扶刀,淡然看着灶王帮众人。他这回是真的淡然,而不是像刚才一般故作镇定了。
从龙一开始被自己吓住,面露犹豫之色后,程境凌心中的丝丝紧张就已经散去了。
他既然犹豫了,就说明他不是一个胸有恶气的亡命徒。
怕死,有顾虑,那就好办!
只要龙不是拼死也要换自己的命,程境凌有信心即便打不过对方,至少也能脱身。
见龙彻底松开了腰间长刀,刘建的眼神阴沉到了极点,厉声道:“龙!我灶王帮好吃好喝养了你这么久,遇到事你就要退缩?此事传出去,你日后还有何脸面在江湖上混?这小子不过是扯虎皮拉大旗,诓骗你我罢了!区区一个布衣缉卫,却连银衣缉事都不放在眼里,我刘家在拒马城经营这么多年,怎么没听说过他?你不要被这个口小儿,三言两句就给唬住了!”
龙内心叹了口气,刘建说的他又何尝没想过?但他赌的是命,此时只要有一丝可能,他就不敢抽刀。
有多少人敢用自己命去赌一口恶气的?
更何况,看程境凌镇定自若的模样,也确实不像是假的。
但刘建说得也对,人在江湖飘,可以挨刀,但不能掉节操,名声有时候可比生命还要重要。
灶王帮养了他这么久,遇到事他若是一声不吭怂了,必被江湖同道所唾弃,以后这江湖也就没法混了。
左右为难的龙最后还是没有勇气拔刀,只能对着程境凌拱了拱手道:“老夫龙,江湖上人送外号‘蛰龙刀’。大人虽然是缉武卫,但无缘无故对我们堂主动手,老夫身为灶王帮供奉,定不能没有表示!对缉武卫拔刀,老夫确实不敢,就用一双肉掌,领教大人的高招吧!”
说完,龙摆了个拳法的起手式。
讲明自己的外号是“蛰龙刀”,最擅长刀法,却又弃刀不用,龙是在跟程境凌卖好。
刘建脸色难看的在身后还待再说什么,程境凌却是嗤笑一声,没有预兆的忽然拔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