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行夜两人没有地底图纸,除了一个旁边的废弃地铁站勉强可以作了解为位置参考之外,两人几乎是只能靠着自己的摸索前进。
没有光亮的地底难以视物,更多只能倚靠祈行夜对路线的直觉判断。
来自他对危险的本能察觉,以及对建筑物应有布局的了解。
但这种判断并非一直都是正确的。
在第三次闯进死胡同之后,菲利普斯终于忍不住:“祈,你让我想起了导航系统。”
――总是出错。
祈行夜无辜:“诶??这个可不怪我。”
他选择路线的原理:危险本能示警前方有危险→战斗本能说送个屁给我冲→选择逃生路线的反方向→顺利找到污染物。
导航正确。
这是一套不管污染物死活,完全建立在污染物之上的生物机能导航系统,一直被祈行夜应用于污染现场,百试不爽。
可问题在于,他以前遇到过的那些污染现场,无一例外都只有一种污染物。
雷达biubiu直接抓住敌人,剑锋所指,所向披靡。
可这一次……他们所面对的敌人“衔尾蛇”,不知道释放了多少污染物在地底,在各个方向和距离散落,严重干扰了生物导航系统,至使出了偏差。
祈行夜叉腰:“错的不是我,是衔尾蛇!”
菲利普斯:“…………”
他无语抬头看了看眼前十几米的高墙,叹气转身:“先,先把正确的路线找出来,再争论是谁的错吧。”
一路上被祈行夜调戏,光是求婚就求了两次,还被祈行夜揽着肩膀笑嘻嘻重复天主教婚礼誓言,身为忠实基督教徒的菲利普斯从一开始的当真,到最后的麻木,已经面无表情,太阳穴隐隐作痛。
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身为特工而保留有的搜集情报的职业习惯,竟然会有一天成为他健康的绊脚石,让他头脑胀昏,在祈行夜身边时,恨不得扯掉两只耳朵。
经年累月的习惯,让菲利普斯本能的搜集周围所有声音和情报,同时也没有选择的只能对祈行夜的那些“情话”,照盘接受。
就像原本只能容纳十辆车的道路,突然间蜂拥而至挤进了上百辆车。
血管都要爆了,分析情报的cpu不堪重负的在冒烟。
最令菲利普斯眼前一黑的是――看似祈行夜对他说了这么多,掏心掏肺的诚恳,就连银行卡密码都能告诉他,但实际上一分析,却现这些话,都是假的!
就像有人说自己在北极的沙滩上穿比基尼晒太阳一样诡异。
分析到最后,分析出来一堆渣滓的菲利普斯:…………
祈行夜,行走的bug,知名安全漏洞,可以用一己之力对抗所有情报系统,让人工智能都为之头痛的存在。
如果祈行夜全都是谎言,倒还好处理。
可问题就在于――说不定你哪一秒没注意,祈行夜就忽然说了一句真话,而你惯性的当做假话略过了。
于是痛失这珍贵的,唯一有价值的情报。
菲利普斯一开始还试图在与祈行夜相处的过程中,从他口中探听到调查局的秘密,比如科研院最新的红绳科技,比如调查局一定要参与衔尾蛇案件的原因。
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普通人,在与训练有素的特工相处的过程中,甚至不会现自己被“拷问”了。
他或许只是稀松平常的随口一问你喜欢的食物,有没有推荐的饭店或景点。但实际上,你回答的话语,已经泄露了你的出身、成长环境、喜好善恶、常年居住地等等一系列私人问题。
在菲利普斯这样的特工眼里,普通人满身都是情报漏洞,是个行走的筛子。
菲利普斯本以为祈行夜这么热情,开朗健谈,又只是个没经过训练的普通人,应该会很轻易就能探听到自己想要的情报。
就算祈行夜似乎对污染确实有自己的一套办法,很厉害,但也抵不住这种细水长流,无孔不入的探查。
却没想到……
菲利普斯面无表情,只觉得自己满脑袋都是三千只蜜蜂嗡嗡嗡,一千个祈行夜在热情的对他说“我爱你我爱你我世界第一顶顶爱你!”。
结果没一句是真的。
和祈行夜相处的这一段路,菲利普斯不仅一个字有用的情报没有捞到,还后知后觉的被祈行夜套去了不少特工局情报,又被他用过分热情的爱语塞了一脑袋,连思维都因此而开始卡壳转不动了。
头痛。
更头痛的是,祈行夜完全不是菲利普斯见过的任何一种性格,更不是他那些乖巧听话,指哪打哪的下属。
菲利普斯稍微一眼没看住,转头的功夫,祈行夜就能窜出去几百米,差点撒手没。
惊得菲利普斯心脏都停跳了好几次,差点以为自己要失去这位目前唯一的同伴了。
“祈……”
菲利普斯按住自己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头疼道:“你能直接把你的想法和我说吗?别让我再猜来猜去了。”
一贯只有让别人去猜测揣度的份的应急司司长,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还有这样要求别人的一天。
祈行夜:“诶??”
他讶然,神情无辜:“怎么会?我不是早就说了吗,我们要去找污染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