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问,“我是不是其实是可以拥有,三个月以后的人生的?”
羽绘沉默了片刻。
“我没法给你承诺,我不懂治疗。而且你看过冒险故事,大概也能理解吧,你的特殊源自你的身份。
你不是普通人,望罗。”
“我不知道丁格和束鲤有没有和你说过,但你是被我们从一个非法组织里救下来的。你是其中的幸存者之一。”
“是我把你从里面带了出来。但我救下当时的你,不代表我要负责你未来的人生。”
“所以你有想过吗?假如你的人生真的只剩下三个月,你是要用这短暂的时间,还是尽可能地,不留遗憾地去享受余下的人生?”
望罗被她说的愣住了。
毕竟让脑子连上因为她这番长篇大论里反复跳跃的链接,确实需要一点时间。
更别提他说起自己的时候,撒了几个无关紧要的慌,所以他一直有一些微弱的紧张。
——例如,望罗其实并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第22章
2。5
望罗从醒来后,脑海中就飘荡着零碎的记忆。
在极北雪原出来以前的日常。
永坠之梦中无法自控的交谈。
还有躺在悬棺之中,偶然的清醒。
虽然这些片段是断开的,就算将他们连接起来也无法充足到成年的时间。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些东西,最好不要说。
于是他问:“姐姐是在邀请我吗?”
不是安慰。
不是居高临下的同情。
只是摊平了在陈述事实。
她好像很擅长泼冷水,说这样冰冷的话。
但望罗出乎意料的觉得这是种好品格——不知道为什么,在见到羽绘的第一时间,他从身体里,从心中涌上了浓烈的情绪,但下一秒伴随而来的,是仿佛灵魂躁动般的拒绝。
这割裂般的情感会让他不由自主地将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
但即使他未成年的理智也能够极其清晰地分辨出,这绝不会是爱情。
“唔,你要这么说的话,也不是不可以。”羽绘点了点指尖,“不过我实话实说哦——”
她露出那种微妙的,嘴角弯起,却不是在笑的表情,“我即将要去的地方不管是哪里,最终的目的一定是找下一个望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