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逸道：“你们6家什么时候多了个江少爷？”
元宝正欲开口，就听6云停不咸不淡地道：“一个来投奔6家的远亲罢了，”他说，“行了，走吧。”
赵子逸恍然，见6云停已经转身离开，当即抬腿也跟了过去。
江于青看着二人离去的声音，没有吭声。
元宝茫然道：“江少爷，您不是……少夫人吗，怎么成表少爷了？”
江于青想起马车上6云停所说，轻声道：“以后在书院里别说我是少夫人，就……依着少爷的话吧。”
元宝应了声：“哎。”
第2章1o-15
1o
平岚书院在城郊，6云停要去书院读书就住在城外的庄子里。
书院下午是酉时散学，6管家亲自来接的6云停和江于青，架着马车送去城郊的庄园。二人同坐一辆马车，6云停到底是大病将愈，在书院里待了一日，已是精神不济，靠着车厢小憩。江于青看了眼6云停，他闭着眼睛，眼睫毛长，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少了几分睁眼时的冷淡和疏离。
江于青还未见过比6云停生得更好看的人。
他恍了恍神，倏然想起6云停对他的厌恶，又低下头不再看6云停。
二人在庄园里也是共睡一室，如在6府一般，江于青睡在小榻上。兴许是今日第一天去书院读书，江于青想着书院内种种，指尖好像还残留着捧书执笔的触感，罕见的，他有些兴奋得睡不着。
江于青翻来覆去的，出的声响，6云停不耐烦道:“不想睡就出去。”
江于青僵了僵，不敢再动了。
过了一会儿，江于青大着胆子叫了声“少爷”。
6云停没搭理他。
江于青又问:“少爷，您睡了吗？”
他自言自语道:“今天张夫子教我写我的名字了。”
江于青话里透着受宠若惊，还有几分兴奋喜悦感，6云停想不明白这有什么可高兴的，看着床帐，嘲道:“三岁孩童都会写自己的名字。”
江于青小心地挪了挪身子，趴在小榻上，说:“张夫子写的比我们村的老童生写得好看。”
6云停说:“废话，张夫子是举人。”
江于青说:“举人是什么？”
6云停:“……”
“少爷，张夫子今日还教我念书了。”屋子里剩了两盏烛火，衬得江于青一双眼睛黑溜溜，亮晶晶的，如明玉拂去尘埃，“我都记住了。”
6云停听他念念叨叨都是书院里那点事，不耐烦，刚想让他闭嘴，话到嘴边，下意识地偏头看了江于青一眼，就见江于青趴在榻上，抱着软枕，巴巴地望着他。
6云停一怔，口中道:“出息，蒙童班里学的那点东西也值得你高兴成这样。”
江于青嘟囔道:“你不明白。”
他说:“我们村里识字的都没有几个，就是我大哥，我爹娘都只送他去了老童生那儿学过两年，我要是能识字，就能有大出息，能做许多事了。”
6云停眉毛一挑，反问道:“你想做什么？”
江于青呆了呆，这话将他问住了。他说的这些话都是平日里听来的闲话，读书识字就是了不得，可要说出个子丑寅卯，说他想做什么，能做什么，江于青却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