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云舒也想不明白，他到底是从何时开始变的，还是说…他本性如此。
他依稀记得秦羽来到他家的时候不到十岁，那时的他跟在老头的身后，身上已经不再像第一次见到的狼狈，许是老头已经把他收拾了一番才带了回来。
是的，那不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加上那次已经是两次了。
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一个大雪纷飞的除夕夜，老头出差，爷爷也在国外，只有管家陪着自己，七八岁的孩子便闹了脾气，一个人跑了出去。
从小生活优越的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
万家灯火通明，所有的人都沉浸在团圆美满的幸福里，就连冰冷的雪花在这样的气氛下多了几分热闹气。
少年穿着打着补丁的灰色衬衣和短了半截的棉裤，一张脸上脏兮兮的，额头上还有未来得及消去的青紫，嘴唇更是因为天气的原因开裂溃烂。
他和少年对视了几秒，两人都有些慌乱和好奇。
随即少年抢走了自己手里的糕点。
云舒从小便被教育得极好，知道不能随便抢别人的东西。
七八岁的年纪，哪里懂得什么叫苦难。
他本该生气的，可当他看到少年狼吞虎咽的样子，他却下意识的把挎包里的糖果和糕点都给了他。
那只是他下意识的行为，可是少年却突然狠，他恶狠狠的样子云舒至今都还记得。
云舒被他推倒在雪地里，还好管家及时赶了过来。
云舒被管家带走的时候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小少年似乎是哭了。
他当时不懂，他为什么哭，可是他哭泣的样子却被自己记住了…
云舒看着窗外的云彩，这都是许久以前的事情了，本就是尘封住的记忆，很多年不曾想起了，不知为何，此时却格外的清晰。
头等舱的座位很是舒服，客人需要的东西一应俱全，空间更是舒适宽敞，尽管两地相隔甚远坐上个几个小时的飞机也不会感觉难受。
云舒侧躺在座位上，背对着秦羽，渐渐的睡了过去，一直到睡过去之前，脑海里都还是以前的回忆。
秦羽刚刚那抹笑意，时不时出现在云舒的脑海里，似是还要缠着他一般，记忆中的少年和现在的少年逐渐重合…
窗外的霞光落在少年的身上，窗外的云还在变幻着，秦羽的视线落在少年背着自己的身上，眼里的光也随着变幻的云层闪烁。
一会儿如晴天万里，开阔明朗，一会儿犹如阴风暴雨，狠戾阴冷。
熟睡着的少年似是打了个寒颤，就像是感受到了身后的视线一般。
从京城到江城坐飞机并不是很久，一两个小时就到了。
秦羽叫醒云舒的时候云舒还在做梦，也不知道是心大还是太过于放心，竟有人能在飞机上睡得这么死。
直到所有的人都离开了云舒才转醒，一脸没精打采的模样就像是昨夜没睡好，云舒昨晚也确实没睡好。
毕竟任谁被封城那样子威胁恐吓都不会睡得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