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两人各自不满意自己的弟子,非说是对面抢了自己的璞玉。一人说这狗剩儿蠢成狗了,老子原本是要彭老二做自己的弟子的,若不是你插手,老子能有那等蠢徒弟么?
另一个说你放屁,彭老二老成了一条老狗,哪里有狗剩儿有朝气?若不是因为那串佛珠阴差阳错到了彭老二的手上,老子看都不看他一眼!
想着彭老二的铁青面色,赵长安哈哈大笑。
。。。。。。
才只是昏迷了一天的时间,似乎是什么事儿都已经是落下了帷幕。
这面李苦禅不知用什么说法说服了彭老二同他去空绝寺敲钟,那面说书人又不晓得用什么手段说服了李大柱同意狗剩儿跟他去闯荡江湖。
赵长安不免咂舌,又略微失望。
先不论这李苦禅,就只论说书人说服李大柱那一场大戏就肯定是热闹非凡!
只是李大柱憨厚,被说书人歪理邪说蒙骗了也不是什么难事,赵长安倒是好奇李苦禅究竟是想了一个什么办法才叫彭老二心甘情愿乐意去做和尚的。
还真就是一件怪事儿!
这天赵长安在白马镇上转悠了一圈,路过李大柱家的酿酒铺子之时瞅见说书人站在门外,而李大柱与狗剩儿他娘正泪眼涟涟地收拾东西,赵长安大声问道,“说书人,今日你们就要提上行程了么?”
说书人仍旧是对赵长安不感冒,转头瞥了一眼赵长安,冷哼一声。又似乎是觉得相处了这么久,一别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想想还略微唏嘘。便转头过来说:“原本是还要在这里多呆两天的,只是老子掐指一算,算出今天是一个蛮好的日子,走出门肯定能捡到财宝。”
“你算你大爷!”赵长安嗤笑道:“就你那手段,能算出什么狗屁东西来?”
说书人瞪着眼睛,又是冷哼一声,心说老子方才就不该给你回话。老子跟你一别有什么好唏嘘的?应当要快活还来不及!
赵长安似乎是看出了说书人在想些什么,转头冲着李大柱道:“大柱叔,你真乐意你家狗剩儿跟着这么一个不靠谱的老头儿出去走天下?”
正给狗剩儿的包裹里头塞干粮的李大柱听着这么一句话之后哭丧着脸,“俺也不想啊,谁知道我家狗剩儿砸碎了他一件价值千金的好宝贝,我们一家子也还不起啊!”
赵长安皱眉,心说这说书人能有什么宝贝?转头一看说书人目光闪着一丝得意,这才想明白,原来是说书人唬了这李大柱一家啊!
赵长安嘿嘿一笑,说道:“什么宝贝能价值千金啊?给我瞅瞅看?”
说书人面色一变,“你晓得什么?仙人之法宝岂是你这一介凡人能看穿的?”
赵长安笑嘻嘻道:“仙人法宝?那我见识一番也不是什么事儿吧?再说了,你那法宝都坏了,我瞅一眼怎么了?”
“你也说那宝贝坏了,坏了我还留着它做什么?早就丢了!”
“丢了?丢哪里了?总不能凭空消失吧?领着我去看看?”赵长安不依不饶。
那面李大柱叹息了一声,“长安啊,我晓得你是害怕我被这人蒙骗。其实我们都看了,是真法宝哩?一个小球,就能看见里头鸡鸭乱跑,还有人影哩!这事儿坏就坏在狗剩儿这臭小子一不小心将它砸碎了,否则。。。”
赵长安算是晓得说书人什么把戏了,不就是江湖上常用的障眼法嘛,哪里来的宝贝?正欲说话之际,说书人一把拉住了赵长安,低声道:“小子,你莫给我添堵。咱们本就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事儿,你走阳关道,我行独木桥,各自安好!”
赵长安从不顺着台阶下,眉头一挑,张开嘴正欲喊话。
说书人急了,又连忙道:“算老头我服了你了,那金色铜钱我晓得是你拿了,那确实是一件宝贝,我不追究了,咱们两清了成不?”
赵长安这才闭上了嘴。
但凡这说书人有一些坏心思,赵长安也不能不插手。但在赵长安心里,虽然这说书人平时品行确实是劣了些,但心思不坏,至少对狗剩儿不能坏。
再者,这说书人应当也是有本事的主儿,否则凭着这副品性也不能活到现在不是?更不用说这说书人通识天文地理,不能不认识李苦禅。今日上午他与李苦禅两人在彭老二家骂架骂得两人面色通红,可见一斑。
最后,狗剩儿本来蠢笨,脑子转不过弯来,跟着这满腹小心思的说书人,说不定耳濡目染之中也能开窍不是?
这会儿李大柱已经是将行李收拾好了,喊了一声狗剩儿。
赵长安瞅着李大柱与他婆娘面上的依依不舍之色,心中仍旧是不忍,问道:“大柱叔?狗剩儿这么走了,你就不念?”
李大柱抹了一把浊泪,“这有什么办法呢?谁叫咱家毁了人家的宝贝呢?若真是想念,也就只能再生一个了。得亏我与你婶子还算年轻。。。”
赵长安哑然,随即乐了,心说这李大柱还真是想得开!
那面狗剩儿缓缓走出门,也是双眼带泪。尽管他愿意跟这会讲故事的说书人来往,但真要同这说书人远走他乡还是不舍。
“爹,娘!”狗剩儿语气带着一丝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