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知道这个结果更改不了,夜老爷子竟然在庭审结束后,反常的没有提起上诉,甚至在路过赫晚晚时,对她挤出了个笑脸。
虽然这笑容一看就知道,是皮笑肉不笑,肌肉都控制不住在抽动了,但是光光“夜老爷子对自己微笑”这一条,就让赫晚晚下意识绷紧了全身的神经,提起了最高级别的警惕。
看着赫晚晚这副紧张的样子,夜老爷子反而放松了下来,脸上的笑容也自然了很多。
他抬起头看向赫晚晚,老态龙钟的说道:“果然是后浪推前浪,我在像你这么年轻的时候,可没这么果决又狠厉的手段。”
赫晚晚扯了扯嘴角,明晃晃的嘲讽道:“那就多谢夜老爷子夸奖了,可惜以后十年都见不到面了,这也算是您最后一句话了吧。”
夜老爷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伸手对着管家示意了一下,让管家推着自己的轮椅离开了。
赫晚晚从法庭离开后,一直提着一口气,密切关注着夜老爷子那边的动态。
果不其然,很快就传来了消息,夜老爷子已经申请了保外就医,甚至流程都快走完了,马上就要转移到一家私家医院去。。
而那家私家医院,赫晚晚派人查了查,现明面上是跟夜老爷子没关系,但是再多深挖一下,就会现其中看似跟其他人没牵扯的一位个人股东,竟然跟那位管家七拐八绕的联系上了。
赫晚晚狠狠地咬了咬牙,知道夜老爷子他们这是在打什么主意了。
“难道便宜他们吗?竟然一天了牢也不用坐……”
赫晚晚喃喃自语道,脸上愁眉不展。
不过正当赫晚晚有些懊恼自己之前太过大意的时候,手机上突然接到了一个未知来电。
赫晚晚皱了皱眉,这个是她私人的手机号,而她一向注意保护自己的隐私,除了通讯录里的那几个,没人知道这个号码。
“这又是哪路来的牛鬼蛇神——”
赫晚晚抱怨了一句,但还是接起了电话,至少她要知道这个人抱着什么目的联系她。
“喂……”
赫晚晚不料自己只说了一个字,就听见对方甩出了一张王炸。
“我知道你对夜老爷子现在的结果不满意,我也一样,所以我决定帮助你,完成我们两个人共同的愿望。”
赫晚晚握紧了道:“你是谁?又凭什么这么大口气说能帮助我?”
对面传来几声令人瘆的低笑,一道嘶哑的男声说道:“我是谁?如果我猜的不错,赫晚晚小姐对我应该还有印象,毕竟当初阻拦夜老爷子寻找黄金血的人中,一定有你一份吧。”
赫晚晚回想了一下,一道模糊的身影跳入脑海中,她有些迟疑的说道:“……你是管家派去抢夺黄金血的那位心腹?”
对面的男人喟叹一声:“不愧是昱霆少爷心心念念的女人,果然聪明。”
不过赫晚晚却没有因为他的身份放松,反而更加警惕起来。
“你既然是管家的人,刚刚说的又是什么意思呢?难不成管家现在还不放弃,打算试一下我会不会上钩吗?”
听了赫晚晚近乎质问的话,对面明显听起来精神不太稳定的男人却没有疯,反而相当平静的陈述了他当初回来受罚时所遭遇的一切。
“……那间屋子摧毁了我的一切,我很清楚,我已经疯了。”
“我知道你不信任我,这很正常。我是个懦夫,就算想要报复,也不敢自己亲自举起刀,所以我才找到了你。”
管家心腹压低了声音,交代了一串时间和地点,“这是夜老爷子转移时的必经之路,而且正好是他身边所有看护的人都离开的时间点,我只是给你递了把刀,至于你能不能用上,要不要用上,就看你自己的决定了。”
赫晚晚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选择问他:“……你想要我怎么报复夜老爷子呢,杀了他吗?”
“不,不不,”男人神经质地笑了一声,声音有些刺耳,“不需要他死亡,我只是希望他能体会到当时我在那间屋子里的感受,伸手不见五指,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寂静到你怀疑本身的存在,甚至到最终,我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分不清是虚幻还是真实的了。”
男人叹了一口气,“你是鼎鼎有名的神医,应该知道,怎么才能最快的把一个人变成植物人吧……”
男人笑着挂断了电话,隐约。。。
,隐约可以听出笑声中的凄厉。
他应该是真的疯了。
赫晚晚作出了判断。
“但真的很巧,我确实也不想看到夜老爷子这种人逍遥法外呢——”
赫晚晚转头看向了自己不离身的金针,喃喃自语道。
夜老爷子保外就医的手续进行的很迅,没过几天,他就已经在管家的护送下,离开了监狱。
由于那个私人医院的选址比较偏远,夜老爷子中途在一间临时找出来的病房休息。
管家接到了电话,他们手底下那个多灾多难的实验室又出事了,现在急需管家回去主持大局。
夜老爷子听见了,摆摆手让管家回去处理,毕竟外面除了监狱的看守,还有几个保镖远远跟着,出不了什么大事。
临近中午,看守换班吃饭,几个保镖也进行了简单的交接,谁也没注意闪进病房的一道人影。
夜老爷子的身体状况是真的不太好了,这几天都时梦时醒,此时也半合着眼睛打盹。
“管家,是你回来了吗?”
听到脚步声,夜老爷子嘟囔着问了一句。
没人回答。
夜老爷子忽然觉得自己的汗毛竖起,心脏紧紧缩在一起,他察觉到不对,猛地睁开眼睛看过去:“赫晚晚?你怎么在这里!”
来人抬起头,露出那张精致的脸庞,她微笑着说道:“自然是来送你最后一程啊,夜老爷子。”
夜老爷子下意识往后缩去,“哐当”一声撞到了床头,意识到了现在的情况不妙,他惊恐地喊道:“外面的看守呢?他们怎么可能允许你进来!我已经接受了法律的惩罚,你不能再对我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