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殷和伤势好转能下床走动的宋兰都被唤了过去,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苏殷和宋兰都有了座位,虽然按照右尊左卑的观念母女二人坐在左方,但也总好过以往的处境。
母女二人站在门口方向,二夫人和三小姐苏文婷坐在王素梅的下手,大少爷苏建业出去忙碌生意并未回府。
李秀娥惨白着脸跪在堂前,秀娥娘和赶脚拉车的老李跪在她的两侧,均是面色不太好看。
见人到齐了,王素梅缓缓话,气度雍容端庄,着实给了李秀娥一家三口不小地压迫感,“秀娥,你一向识得大体,绣活灵巧,今次怎地做出这样不知进退的事?在府里上吊自尽,不是给我苏府找官司吃吗?”
李秀娥掉了眼泪,怯怯地道,“大夫人,非是秀娥不识大体,只是清白已毁,名节不存,愧对爹娘和夫人的厚待,没脸活在这世上。”说罢,嘤嘤哭泣。
王素梅沉了沉脸,赵慧敏就微微笑道,“那日的事情你就在这厅堂细说出来,大夫人会为你做主的。”
这话一出,叫王素梅蹙眉。
李秀娥咬了咬唇,便将那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道了出来。
王素梅越听脸色越沉,心中怒骂那不争气的儿子,更恨眼下这不识进退的丫头。
“你的意思我已经听明白了,秉承最后并未对你怎样,所以并未毁你清白名节。”听完李秀娥的话,王素梅如此说道。
“大夫人……”赶脚的老李双拳紧握,终于忍不住哽咽着开口说道,“大夫人!我在苏府辛辛苦苦做了二十年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只有秀娥一个女儿,待她就像掌心宝般,容不得人这般欺辱啊大夫人!”
王秀娥也轻轻抽泣,“虽然……虽然秀娥知道清白还在,但说出去谁人肯信,女儿家被人这般糟蹋,还是众目睽睽之下,秀娥无脸再活在世上!”
挺小巧的姑娘,最后爆的刚毅决绝令人有些侧目。
苏殷就摇头轻笑,这年代的姑娘是不是都被三从四德教育傻了,让人轻薄了就要死要活,怪不得那么多盲婚哑嫁,事情到了这份上,大夫人应该是要把李秀娥许给二少爷才能摆平吧?
只见坐在位的王素梅缓缓舒了口气,“秀娥,这个事情今日已经说开,我看今后谁还敢在背后乱嚼舌根!至于秉承做的混账事,我自会罚他!翠儿!”
一旁丫鬟便拿了早已准备好的托盘,揭开帘子,下面是一锭银子,足有十两重。
先前已经说过,五两银子足够一家三口吃上半年,这十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
“这银子全当我代秉承向你赔罪,回头我差人到官府脱了你的贱籍,你若愿意留在苏府就继续留着,与你娘做些绣活,月钱照常予你。若不愿意留下,我也可以给你寻个好人家嫁了。”
王素梅的这番做派,显然敞亮至极。
李秀娥面容呆滞,半晌泪流满面。她不是高兴的,而是打心眼里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