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点头,但是整个头好像被固定住了,我一点也不能动弹。
何劲夫一定是猜到了我想干什么,连忙说道,“嘘嘘!嘘!别动!你的头也受伤了,固定了,半个月之内是不能动的。我相信你会好的。你已经昏迷六天了,所有人都说你不行了,可是我一直在跟你说话,你听到了吗?你是不是舍不得我,所以没走呢?”
何劲夫把头埋到我的枕头边,声音都有点哽咽了,“这世界上我只有你一个人了,只有你是对我好的,一直牵挂着我。你千万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他居然对我说出这样的话,平时他都是玩世不恭的,总是对我一半讽刺一半嘲笑的,他居然会说这样的话!我心里抽痛起来,也开始害怕自己会撑不住死掉,可是我现在已经不怕死了,我怕留下他孤苦伶仃一个人。
我的手背上插着管子,还在输液,可是我想去摸摸何劲夫的手,对了,我昏迷这么多天,他是怎么过的?阳气够用吗?我只顾着想这些,没一会头就开始剧痛起来,可是我说不出来,只能微微的张着嘴,整个人都开始冒汗,何劲夫很快的就意识到我的不对劲,立刻叫来了医生。
我仿佛看到了一张美艳的脸庞在我面前晃过去,又晃回来,像是梦一样,根本看不清那张脸。除了手上传来那冰冷的力度,我什么都感觉不到了。但是我知道手上传来的力量是谁的,所以我安心的睡了过去。
就在这一瞬间,我看到了医生已经对着何劲夫皱眉了,何劲夫对着床上的我拼命的喊着。又转过身去摇着医生的肩膀大叫着。虽然我能看到他的嘴唇在动,但是一点也听不见他的声音,我很奇怪怎么会这样,我想上前去拉住何劲夫,告诉他不要这样没有礼貌,可是我伸手摸向他的时候,手一下子穿过了他的胳膊。
我惊了起来,突然想到了别人说的,人死了灵魂会离开**。我猛地回头一看,这情景简直要让我窒息了!
我的身体还好端端的躺在床上,但是那身体,简直让人不忍直视,穿着病号服,已经瘦得只剩一把了,露出在外的手腕是枯蒿的,整个头都层层叠叠的包着白色的纱布,纱布上还是渗着鲜艳的红色。脸上也很瘦,颧骨已经突出来了。
我简直被自己这个样子吓坏了!虽然我不是什么美女,但是平时也算恬静,而且身上再瘦,因为年纪还不算大的缘故,脸上总还是肉肉的。现在床上那个我,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也难怪,躺了六天,水米未进全部靠输液,当然会瘦得脱型了。
可是我就这样死了吗?那何劲夫怎么办?何劲夫怎么办!
我正在这样想着的时候,何劲夫突地转过头来了,他看着站在他身边的我,似乎很吃惊,他能看到我吗?
这时候那医生也转过了身子,直接穿过了我的身子,向床上那个我走过去,何劲夫忙上前去一把扯住了医生的衣服,一把猛地把我一推,很奇怪,他的力量居然能波动到我,我直接飘飘忽忽的回到了床上那个身体上,只在倒下去的一瞬间,就又感觉到头疼欲裂了。
这时我的身边又响起了嘈杂的声音。
那医生埋怨着,“你拉我干什么啊!我已经尽力了啊!”
何劲夫连忙赔礼说道,“不是的,我一时着急,医生您在看看,我好像看到她在动。”
那医生走到我身边,在我的鼻子下探了一下,惊奇的说道,“咦,快!护士!担架,抬到急救室!真是奇了!刚才已经没呼吸了,这会子又有了,大概是休克了。”
我忍着头上的剧痛,似乎被人们搬来搬去,很快的就又昏迷过去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何劲夫还是坐在我身边,握着我的手,不过这次刘衡阳和王浩然也在。他们一见我醒了,都露出了笑容。
何劲夫连忙把头凑到我脸边,轻轻问道,能说话么?
我张了张嘴,出了啥呀的一声“能。”
何劲夫这下笑的更灿烂了,“太好了,这次那医生算是下了真功夫了,说你脱离了危险期,这就真的好了很多。”
我轻轻的举起手,何劲夫连忙握住,“干什么?”
“我想……看看自己……的手。”我断断续续的说道。
他温柔的帮我把手举到了眼前,“干什么要看手?”
我看了下,很快的就不高兴起来,我记得我灵魂脱壳的那一刻,看到自己形容枯蒿,所以我很怕自己还是那样,就想看看自己的手腕是不是那是那么的瘦弱。这时候举起来一看,简直比那时候还要更细了。可想而知,我的脸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