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菲走出机舱,走在廊桥上的时候,时间已近午夜,疲倦人群熙熙攘攘。直到她走出机场,用手机拨出林爱莉交给她的那张便签上,写着的手机号码的时候。她都还在狐疑,林爱莉应该是知道她航班的抵达昆明的时间,可林爱莉还是坚持“他需要第一时间拿到档案袋,所以你走出机场就打电话给他。”。
就在陈菲狐疑的举着电话在机场出口门旁来回踱步的时候,她的电话被接通了,电话那边传来一个沉稳的中年男人的声音:“喂,你好。”,就在陈菲踌躇着不知道怎么开场的时候,电话中的男人继续道:“你是来送东西的吧?”。
陈菲略带感激的回答:“是的,我是从沈阳来给您送东西的,一个档案袋。”。因为,她出前在询问如何称呼对方的时候,林爱莉告诉她只要告诉对方你是来送东西的就可以,直接询问对方地址,然后到那个地址,把东西交到对方手上,之后她什么都不需要跟对方说,也不需要做其他的,转身离开就可以了。
“明天下午一点整,昆明南收费站(昆玉高入口),保持手机畅通,我到了就打电话给你。”,男人顿了顿,但还没等陈菲做出任何回应便继续道:“下午一点整……昆明南……入口……手机……等电话。”,在男子如此将信息精炼后,陈菲便迅记住了。
陈菲一边暗自嘀咕“这个人真有趣”,一边嘴上道:“好的先生,我记住了。”
电话被挂断了,要不是男人最后回应了一个“好”字,陈菲甚至不知道自己最后的话对方听到没有。
挂断电话,男子随手将手机放到了捷达车的仪表台上,收回手便拨开了右转向的转向灯,在“哒、哒、哒”的三声提示音后,捷达车便向着广昆高百色收费站方向的匝道开始减、并线。
百色市民族卫生学校旁的一家宾馆内,此时已过午夜,一脸困倦的前台小姐,用凌乱的字迹在住客登记表上登记住客身份信息,第一栏:姓名:(徐广斌);第二栏:性别(男);以及后续第三栏:身份证地址;第四栏身份证号码;逐个一一填写完成后,困倦的前台小姐才将徐广斌的身份证和房卡、早餐券一并放到吧台上推至徐广斌面前。
随后前台小姐懒洋洋的公式化道:“先生,这是您的身份证和房卡请您收好,这张是由本酒店免费为您提供的自助早餐餐券,也请收好,本店自助早餐时间为早上六点三十分至九点三十分,餐厅在前台后身。很高兴为您服务,祝您晚安。”
徐广斌就压根没听出这位小姐是有多高兴为他服务,拿起自己的身份证、房卡、早餐券,徐广斌便快步向电梯间走去。
今天早上六点二十分,天刚蒙蒙亮,迎着天边那一抹死鱼肚的白,徐广斌便起床了,洗漱后穿好衣服来到一楼餐厅。他并没有准备在餐厅吃早餐,他只是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拿着一边开车一边吃,至于自助早餐他外带还会不会免费对他来说无所谓。
他没有理会门口想要叫住他核验早餐券的服务员,而是径直走到餐台前,他第一眼就看到了生菜包,是用生菜叶包裹糯米蒸制而成,是百色地区一种特色餐点。于是他扭头对从门口追过来的服务员,指着蒸屉中的生菜包道:“这个能给我打包三个吗?”。
追过来的服务员还停留在自己的职责上,对徐广斌道:“先生我需要您的早餐券。”。
徐广斌便麻利的从裤子口袋拿出早餐券,抬手递给了服务员。
服务员也不废话,举手挥了一下,叫来了一个穿着厨房制服扎围裙的女服务员,见她走近便道:“这位先生需要打包三个生菜包。”,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早餐券,向扎围裙的女服务员晃了晃,示意她这位先生刚刚来到餐厅。
扎围裙的女服务员,倒是也没有纠结于自助早餐不外带的就餐规则,麻利的转身从备品柜的抽屉里取出三个塑料袋,分别在其中装入一个生菜包,稍微整理了一下提手便递到了徐广斌面前道:“先生您拿好,还有什么需要吗?”
“没有了,谢谢。”,说完徐广斌转身就走。
挂着深圳临时牌照的捷达车驶入汕昆高,大约行驶了1oo公里后,通过匝道进入贺西高。此时生菜包已彻底冷却,徐广斌抓起副驾座椅上的一个装着生菜包的塑料袋,大口吃起来,很快三个生菜包便被他一扫而光。他随手将之前装着生菜包的塑料袋丢到副驾位脚下,打了个饱嗝后,徐广斌又将脚下的油门踩得更深了几分。
中午十二点四十七分,徐广斌将捷达车掉头绕行至昆明南收费站昆玉高入口方向,将车贴着路边低矮围挡缓缓停下,他拉起手刹便下了车。靠在车门上,徐广斌为自己点了支烟,四下张望往来如织的车流,他伸了伸懒腰。随后便注意到远处驶来的一辆出租车,这辆出租车在距离他停车的位置后方,大概三十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片刻后,一个大约二十六七岁的女子下了车,随即出租车掉头驶离。
这个女人下车后先是往路边走了几步,来到隔离围挡前,随后抬腿跨过了低矮的围挡站到了路外。稍稍站稳后,便拉开挎包从里面拿出了一部手机,按动按键点亮了手机屏幕看了一眼,之后便将手机放下,只是还拿在手里没有放回挎包内。
太阳高悬,光芒毫无保留地洒向大地,虽然此时的气温只有22度,但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夏末的余热,此时站在阳光下还是让人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闷热。这个闷热的十月中午,一切都仿佛变得迟缓起来。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沉闷的气息,让人感到有些喘不过气来。只有经历过这样的考验,才能迎来傍晚那些凉爽舒适的时光。这个中午,更像是一堂无声的课程,不言不语地教育着每一个出行的人,让他们在不知不觉中懂得坚强。
其实徐广斌在陈菲下了出租车后,便确认了她便是昨晚打电话给自己的那个女人。之所以他没有立刻行动,只是他想再休息一会儿,之后从陈菲手里接过东西便立刻开车离开。
徐广斌转身从车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随即拨出了昨晚接听的那个手机号码,一声铃音后电话便接通了,徐广斌清了清嗓子道:“现在向右转身,面向高入口方向,前行大约三十米。”随即电话便被徐广斌挂断。
陈菲有些诧异,但她还是照着徐广斌的要求做了。
不到半分钟,陈菲诧异地走完大约三十米的距离,抬起头便看到徐广斌伸出的掌心向上的左手。此时陈菲并没有急着将档案袋交到那只左手上,而是拿起手机再次拨打刚才接通的那个手机号码,电话拨通后徐广斌的手机响起,徐广斌拿起手机将屏幕向着陈菲推近了些。陈菲看清了对方手机屏幕,上面赫然显示的来电号码就是自己的手机号码。挂断电话后,陈菲礼貌地笑了笑,便从挎包中拿出了那个牛皮纸档案袋,这才双手拿着档案袋毕恭毕敬地放到徐广斌的左手中。
档案袋落到徐广斌左手手心上,徐广斌第一时间便转身将其向捷达车抛了过去,那个牛皮纸档案袋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最后透过捷达车副驾驶位开着的车窗,不偏不倚地落在副驾座位上。随着抛出的牛皮纸档案袋,徐广斌向捷达车走去,绕过车头来到驾驶位,拉开车门上了车。
上车后,徐广斌拿起副驾座位上的档案袋,小心翼翼的将封口拆开一小段,看见其中夹着的林爱莉的那根头便作罢。他随手又将档案袋扔到了副驾座椅上,之后重新启动捷达车。
待车辆起步后,主、副驾位的车窗也都随之缓缓上升直至完全关闭。
而愣在道路围挡外的陈菲,直至徐广斌驾车经过高收费站后才回过神来。她转回身向着来的方向走去,在骄阳的笼罩下她一直走出好远才又上了出租车。
就在今天上午,陈菲还在昆明南屏街上闲逛,为选什么礼物送给李正和林爱莉而一筹莫展的时候。诺瓦已经轻松穿越了磨敢口岸西侧的热带雨林,进入中国境内。此时她已身处勐腊县石岩山地区,勐腊火车站距离此处大约二十公里,也就是说,只要她保持一路向北,很快便可以抵达勐腊县核心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