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有萬能的齊晴,她大概要跟狒狒一樣靠香蕉度日。
在那些深夜趕due的日子裡,謝與非不知道蹭了齊晴多少碗熗鍋面,已經形成了條件反射,只要心情鬱悶,就想吃那一碗麵。
回國以後齊晴進了諮詢公司,日常靠做ppT為生,空閒時間越來越少。為了不要每次見面都在謝與非家廚房,曾經想過授人以漁,從燒水開始一步一步傻瓜式指導謝與非做面,但是大失敗。以煙霧報警器瘋狂嚎叫,滿廚房都是亂飛的面點子告終。
齊晴十分絕望:「為啥你能學明白什麼非線性聲學,就學不明白擀麵條呢!」
謝與非攤手:「術業有專攻麼!我爸作為一個化學家每年醃的鹹鴨蛋都是餿的。」
於是齊晴默默地放棄了抵抗,還是自己來做比較靠譜。
「我跟你說,今天這個答辯真的讓人折壽,那些個專家提的問題都差到十萬八千里去了,我一邊假笑心裡一邊罵人,居然有人說你這個方向之前法國不是做過了麼?我之前查報告裡說了那麼多我們這個技術和其他的妖艷賤貨不一樣都白說了!」
謝與非激動起來,手舞足蹈,一把將洗菜籃掀翻在地。
當即不敢和齊晴眼神對視,老老實實地開始滿地撿小油菜,一邊撿還一邊吸鼻涕。
齊晴嫌棄地揮手:「行了行了你快進屋去!你在廚房裡就是個嚴重的不穩定因素。」
果然,沒有了謝與非搗亂,齊晴做飯的效率大幅提升,不到半個小時兩碗面加香菇油菜青椒豬肝就上桌了。
謝與非歡呼一聲躥上了飯桌,一邊吃麵一邊吸鼻涕,說秦秦你對我簡直恩同再造。
齊晴無奈:「後鼻音!後鼻音!你才是秦秦,你們全小區都是秦秦!」
謝與非一伸舌頭,趕緊岔開話題:「對了,我上周五去和人相親了,還把對方給搞進醫院了。」
她知道,這個雷一丟出來,齊晴必然不會再計較什麼前鼻音後鼻音的問題了。
果然那根伸向豬肝的筷子遲疑了一下,謝與非急搶下一塊豬肝塞進嘴裡,心滿意足地嚼完,開始跟齊晴聊這一波的八卦。
剛講到那頭像是一包榨菜,暱稱叫「壯志凌雲」的對方家長齊晴就爆炸了:「什麼什麼!春和榨菜哎!你居然碰上了傳奇本人!」
謝與非一臉迷茫:「什麼情況?這個榨菜除了配方便麵還有別的故事嗎?」
齊晴不可置信:「你就沒gooe一下你的相親對象嗎?虧你還是搞科研的!」
謝與非搖頭:「我在忙著專利查,哪有功夫goog1e那個偶蹄目!」
齊晴連連讚嘆:「我算是發現了,除了搞研究跟看猴,生活里別的事你都不在意。」
「不是,我十分在意熗鍋面!」謝與非的求生欲還是很強。
齊晴嘆氣:「算了,你這樣的也就適合蹲在屋裡搞科研,一點信息敏感度都沒有,這個春和榨菜當年上過報紙的呀!哦哦,你家那會估計只有學術期刊,沒有報紙。」
謝與非在跟凌楊相親兩天之後,終於從閨蜜齊晴嘴裡聽到了凌家,主要是凌大壯先生的光輝往事,不由得對那個素未謀面的榨菜頭像產生了敬意。
畢竟她從來都尊敬在某個領域認真鑽研的人。
做榨菜是凌家祖傳的手藝,解放前就開了個小鋪子賣榨菜,後來幾經沉浮兜兜轉轉,到了凌大壯的親爹那輩,終於開了個叫做「春和」的小廠子,趕著改革開放的東風,賣些個小小包裝專供小賣部的榨菜。本來麼,不出意外的話,當年和凌楊差不多年紀的凌大壯先生,也就是繼承了這個小廠子並且在那個小鎮上安逸地過完他的一輩子。
誰知道那年凌家出了兩件大事,一件天大的禍事,一件天大的喜事。
福禍相依這種套話誰都聽過,可是沒想到真的能在一家人身上體現得這麼明顯。
一個壞消息和一個好消息,照例先講壞的。
壞消息是,凌大壯的親爹,也就是凌楊的爺爺,在從工廠回家的路上被人搶劫,錢包手錶全部被搶走,搶劫犯還一棍子打在了他頭上,回家沒兩天就腦出血去世了。
而好消息是,當時他褲兜里還有一張彩票沒有被搶走,一個月後開獎,中了五百萬。
二十幾年前的五百萬,那是實打實的錢啊!
凌大壯陡然間沒了爹並且繼承大筆遺產,一時間各路妖魔鬼怪都蹦出來坑蒙拐騙,忽悠著凌大壯幹這干那,票炒期貨,存存銀行干吃利息都夠了!
對,有那麼一段時間,銀行利息能達到1o%這個魔幻的水平。
凌大壯乾脆利落地拒絕了這一切,在他爹墳前說,他一定會看好家裡的榨菜廠,把「春和」做成出名的好榨菜。
就是這麼一位樸實剛健的男子,在中了大獎之後,並沒有躺在鈔票上過日子,而是每天蹲在廠里琢磨配方改進工藝,到處體驗別家的榨菜,並且滿菜市場尋找專家。
對,最好吃的榨菜,永遠在菜市場某個烏漆嘛黑的小鋪面里藏著。
這是凌大壯從自家爺爺那聽來的真理。
後來專家,也就是某個菜市場的賣榨菜的張大爺,終於做出了讓凌大壯那條嘗遍全國鹹菜的舌頭滿意的作品。
凌大壯又滿世界地找學化學的人給他實驗配方,終於整出來了一個穩定的配比,可以投入到自家榨菜的生產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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