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马站起身来,跟随董国利赶奔现场,这事必须紧急处置,否则影响太恶劣了。
当我到现场的时候,父亲已经给赵文富包扎好伤口,他的脑门子上粘着一块纱布,纱布上渗出了一丝血迹。
我心头的怒火顿起,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厉声问:
“怎么回事,谁先动的手?”
赵文富哭丧着脸走过来,对我说:
“主任啊,你快给评一评理,我家盖房子,有合法的审批手续,没碍着张永清啥事,他非说我不合法,盖楼就是违法的,是老地主炫富!”
我在看向远处,我本家三大爷张永清手里拿着铁锹,站在那里,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骂街。
我没搭理赵文富,径直奔向张永清,到了他的近前,说:
“三大爷,您这是唱的哪一出,人家盖房子,没影响你啥吧?凭啥你动手打人啊!”
“嘿,你个小兔崽子,当鸡巴几天村长,就忘了你是姓张吧?我和他妈的外人干仗,你不向着我,反倒向着一个臭地主,你是什么东西啊!”张永清开口就骂娘。
这是张家最不讲理的老街溜子,他一辈子横竖不说理,没理也要搅三分,我强压着怒火,说:
“三大爷,现在已经不讲成分那一套了,您怎么还说这些啊!我当村长,您应该多支持我工作,不能给我添乱吧!”
“地主就是地主,死了烂成渣子也是地主,这是变不了的,我不管你当不当村长,反正他盖房子就不成,我不同意。”
“您和赵文富隔着一家呢,同不同意没关系,乡里都批示手续了,我看您就省一省,回家好好歇一会儿吧!”我忙解释道。
随后,我过去就伸手拉张永清的手,准备把他拉回家里去,以免被县里宣传报道组看见,太煞风景。
没想到,张永清死活不肯回家,继续大骂不止,我真的火了,对董国利说:
“国利,来帮忙,咱俩把他请回家去,八成是喝醉了!”
其实,我是在给张永清下台阶,他身上没有一点酒味。
这时,董国利走过来,伸手拽张永清的胳膊,想拉他进院回屋。
“三大爷,快回屋吧,今天有县里的报道组,在那边录像呢,如果录上您骂街,多不合适啊!”我在一旁说道。
张永清是个浑人,他是个油盐不进的家伙,他一铁锹就抡在董国利的腿上。
随着,就是董国利的一声惨叫,铁锹直接拍在他的小腿上了。
董国利忍痛把张永清的手背了过去,我冲过去就把他推进了院子里,对他老婆说:
“管好我三大爷,再闹,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张永清被老婆拽进屋里,我忙把赵文富劝回了家门。
真的很万幸,没被记者拍到,否则,这都没法解释。
送走报道组后,我立马组织召开了班子会议,做出一个决定。
决定执行村规民约,扣除张永清本人的年末分红,暂停他一年的所有村福利待遇。
会后,村委会就贴出了《关于停张永清分红及暂停一年福利待遇的通知》。
制度就是管人的,别说是我三大爷违反,就是我亲爹也不成,必须维护制度的严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