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和刘俭开始在家中思过受罚,而简雍那边接到了刘俭的信后,让他将己方四人这次的事情在涿县中好好宣扬一下。
简雍话事的本事还是有的,他将四人这一段出门迎接公孙,在路上巧捉游贼,扫除公孙瓒上任途中风险的事,添油加醋的好一番改编,活生生一幅群英演义版本。
不过他也遵循着刘俭给他的一个忠告,那就是不论怎么瞎扯吹嘘都无所谓,但切记不能提太行贼寇和鲜卑,一个字都不许提。
只说扫清的是普通流寇就是了。
简雍编故事的本事是有的,可这故事如何在涿县中散布,这可就不是他一所擅长的了,他就算是擅长,他也得有足够的钱和人来办这事,但简雍没有。
故而,此事还得是落在张飞的头上。
涿县的屠户豪右之家——钱多,人够,好办事。
有了张家人的操持,刘俭等人‘迎同窗灭贼受罚’这件事,很快就在涿县之中传播开来。
……
涿县县署中,公孙瓒正与他从辽东带来的亲信羽则商讨涿县中诸事。
“明廷请过目。”
羽则将一份简牍递送到了公孙瓒的面前。
“这是涿县中望族士门通过涿郡吕府君,向明廷递送的名单。”
公孙瓒伸手接过,打开大致扫了几眼,眉头深深皱起。
“这么多人?”
“是,涿郡不比辽东,虽也是边郡,但终究是靠近冀州,士门、望族、豪右林立,个中利益牵扯甚广。”
“哼哼,我县署所能召者几人?这上面罗列的人几可过百,我这县令干脆也让他们做好了!”
羽则无奈道:“河北各县,一向如此,尤以冀幽为甚,县君也莫往心里去了,只是这些人中,后面画圈的九人,乃是方伯亲点的,言县君无论如何,都务必提拔入署。”
公孙瓒的表情变的有些凶狠:“陶谦任期已至,这幽州刺史朝廷择日便会另派人选,他现在还往我涿县安插人手,是何用意?”
羽则的表情很淡漠,无丝毫涟漪。
“终归逃不出‘卖好收利’四字,只是陶谦被迁之事虽定,但尚书台令未至,如此他便还算在任,刺史有监察幽州诸官重责,明廷初至涿郡,不宜惹他才是,且卑下怕他翌日回京赴任,万一再携私怨不予县君善言,终非好事,实在犯不上因为这点小事惹他不快。”
公孙瓒心中不甘,但他终究已非懵懂少年,这几年的宦海沉浮,将他历练的心思缜密,非同寻常。
公孙瓒将简牍扔在桌案上,揉着眉心,不悦地开口:
“那九个人,你请县丞帮我拟定职务,召入官署为用。”
“其他人呢?”
“暂缓。”
“可是,这些人似有些急。”
“急?哈哈,那就看他们如何表示了,某走到今天这一步,耗资尽三千万,难道是专门为了他们当这个官?懂事的,自然会想办法。”
“喏。”
此事暂时定下,羽则又说起另外一事。
“还有一事,属下需禀明。”
“讲。”
“涿县市井,有关于县君的传言,事关那日在官道上迎接县君的那两位同窗。”
“哦?”
适才还是略显疲惫的公孙瓒骤然间来了兴致。
“说说。”
羽则遂将市井中所传的,刘备和刘俭百里迎同窗,路杀流寇,回县后又被家中长辈责令闭门思过的事大致向公孙瓒叙述了一便。
公孙瓒听完,竟开怀大笑。
“好英雄啊!竟直接耍弄到我头上来……如此说来,某能够如期上任,不为贼众所伤,还得亏了两位师弟勇谋兼备了?”
“县中小民胡传,本不足信,属下只是说于县君听,闲暇排遣而已。”
公孙瓒的嘴角轻挑,似乎想到了什么。
“市井之传中,可说了太行流寇与鲜卑字样?”
“这倒是没有。”
“呵呵,如此,那就不是小民胡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