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见霜心头一紧,她中蛊了!何时中的?
“还望韩御医解惑。”
韩御医感叹一声:“说来也是巧合,
这种蛊产自南疆,
因存活条件苛刻,所以很难养成,京城已多年未见,我之所以知晓,也是因为上一个身中此蛊的人身份非同一般,恰好是我曾祖父所解……”
那是两百多年的事情了,韩家世代从医,曾祖父因医术出众在太医院任职,告老后开了一家医馆,人称:韩神医。
韩家原只是寒门小户,太医院的俸禄也不高,可韩神医在开了医馆之后,突然发迹,拿出大笔黄金扶持族里,才使得韩家从医的族人越来越多,传承至今。
没有人知道韩神医是怎么突然暴富的,直至他临死前要增添族史,韩氏一族才明白了事情原委。
两百多年前,百钺曾出过一位女相,名唤丘瑾宁,其才冠古今,可惜天妒英才,早早便撒手人寰,据族史记载,韩神医当时尚在太医院当值,正是帮她解了身上之蛊,才得其赠以黄金数千两,借此发家。
丘丞相当然不是贪赃枉法之辈,之所以拿得出那么多黄金,是因为她的夫人乃两大皇商之一的秦家酒阁创始人,秦初。
韩御医看似老成,实则是个话痨,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了。
“曾祖父生前在手札上仔细交代了此蛊的症状以及解除之法,我有幸拜读过几十遍,适才察觉到宋小姐的气色有些类似,所以想取你两滴血验证一下,现在看来应该就是中了此蛊。”
曾祖父是韩氏一族唯一被称为神医的人物,他的从医经验之宝贵,对他们这些后辈从医者来说,是任何东西都换不来的财富。
说看了几十遍都谦虚了,他早就倒背如流了。
宋见霜听到了他话中的关键:“此蛊有解除之法?”
能解就好。
韩御医点头:“曾祖父手札上有记载,此蛊虽然霸道,但对味道极为敏感,且贪烈酒,只要以陈年烈酒为饵,再以银针刺穴,便可将其引出。”
“那就有劳韩御医了。”宋见霜一听,彻底放下心来,不仅能解,且不难解,那就宜早不宜迟,赶紧解了。
她倒是不啰唆,但韩御医却犯起了难。
“宋小姐,在下没有带烈酒来。”
这可是皇家寺庙,谁胆子上天了,才敢带酒进来。
而且此时已经是晚上了,京城有宵禁,派人去买也来不及了。
韩御医这句话,直接让宋见霜和丘凉都沉默了。
见她们两个皆皱眉不语,韩御医笑笑道;“两位不必担心,虽然今夜来不及解了,但我这里有能压制此蛊的药,还有啊,此蛊名唤情蛊,顾名思义以惑心为主……”
他又详细讲解了情蛊的特性,话中暗示之意明显。
一般对女子下此蛊的人,所求就是这第一晚发作之时。
韩御医不是圣人,也不喜多管闲事,但为人医者,当怀慈悲之心。
换言
之,今晚子时,谁来寻宋见霜,谁就是那个下蛊之人。
丘凉:“…”
这位韩御医说话真是大喘气,能压制就好。
而且……
她与宋见霜对视一眼,今晚还可以来个瓮中捉鳖。
看看是不是她们猜测的那个人,是不是李崇淋。
韩御医将压制蛊虫的药拿出来,又叮嘱道:“此药虽可压制情蛊,但也不能完全令其失去活力,只起一时麻痹作用,宋小姐还需意志力坚定一些,方能度过今晚。
待他走后,宋见霜立刻服下药,便去寻文安公主。
瓮中捉鳖也要有人捉才是,此事需要文安公主帮忙才行。
文安公主还没有睡下,听完她的话便允道:“两位师父放心,本宫这就安排下去,看看是谁狗胆包天,敢把主意打到本宫的师父头上。”
夜深,院子里一片寂静,为了方便暗中之人行事,文安公主还特意吩咐侍卫在临近子时的时候换班巡逻。
两道黑影悄悄来到院外,见侍卫恰好走开,不由大喜。
“真是天助我也,三郎你不必制造混乱吸引护卫了,只在此处守着便好,为兄去去就来。”
李崇淋语气急切,瞅准护卫走远,朝着大开的院门就走了进去。
江三郎点点头,心里一阵紧张,不过一想起等下要发生的事,又忍不住热血澎湃,什么第一美人,今晚过后,就是一个离不开李兄的残花败柳,简直太解气了。
他望着李崇淋走进院子,嘴角的笑意刚浮现,便觉后颈一痛,瘫倒在地。
两个侍卫利索的把他抬走,绑起来送到静室,等候文安公主发落。
院子里,李崇淋借着月色分辨着方位,小和尚说主卧左边第一间就是宋见霜的房间,他不敢多看,轻手轻脚地走到房门外,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插到门缝里往上一抬。
门闩应声打开。
李崇淋心头顿时火热,连手都哆嗦起来。
他进去后连忙反锁房门,朝着床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