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俩俩的女郎和郎君们在院子里赏花散步。
“蔺兰”穿着衣裳,戴着饰,所以没有戴幕篱遮雨。
她姗姗来迟,身边没带丫鬟,自己握着一柄素色绘兰草的纸伞,跟在高大健壮的兄长身后。
古蔺谌替她将小径上斜伸出的桃花花枝挡住,沾雨的桃花花瓣随风飘落,如落雪点点,她抬高手腕,将伞置于两人头顶,奈何身量不够,还得垫着脚。
古蔺谌回头一笑:“你给自己打好就行。”
兄友妹恭,好生和谐。
“虚伪。”
周遗昉斜靠在亭子里的红柱上,迷蒙的烟雨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只知道他现在全身都充斥着杀意。
没有人敢靠近他。
他手里捏着一枚小石子,修长的手指一弹,石子极打在嫁蔺兰膝盖。
古蔺谌一直关注着“蔺兰”,台阶上长着青苔,她腿一弯,他便握住她手臂,提醒:“小心。”
他真是一个好兄长。
假蔺兰遗忘了前几日他还放任那个庶妹欺负自己,被眼前的男人迷惑到,可她已经喜欢上那位周小郎君了。
假蔺兰纠结了一瞬,便想开了,笑着叫住他:“哥哥,你对我真好。”
古蔺谌被她那亲昵的一笑恍惚到。
他看着她,仿佛透过她的面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依赖他的,从小像小影子小尾巴一样跟着他的小姑娘。
他喃喃道:“真的好吗。”
假蔺兰点头,拉着他衣袖:“哥哥送我那么多衣裳,那么多饰,还给我撑腰,哥哥最好。”
古蔺谌心里有一瞬间闪过愧疚,又被他刻意忽略,他道:“是哥哥应该做的,你喜欢就好。”
他看着面前越来越像妹妹的女郎,有一瞬间,他觉得,其实这样很好,有一个人替代她,他那些愧疚和亏欠都有弥补的地方。
假蔺兰忽然道:“哥哥怎么穿着旧衣出来了,这里都破了,是不是我花了哥哥很多钱,哥哥没钱买衣了啊。”
说罢,低下头自责:“都怪我,花光了哥哥的钱,自己穿好的,却让哥穿旧衣。”
古蔺谌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他的袖子,可能刚刚桃枝划破了衣裳,青翠的绣竹被勾破了,线条丝丝缕缕杂乱无章地挂在绣纹上。
他连忙安慰:“没有的事,只是不知为何,这些日子送来的衣裳都穿着不舒服,总觉得穿着怪怪的,没有以前的软和舒服了。”
袖口裤脚也是,穿着不舒服。
他在军中供职,常年都在马背上操练,衣裳耗损得很快,袖口、胯部、裤脚都需要处理一下。
以前他的衣裳,袖口和裤脚针脚都缝得密密的,上面还加一层布,绣上翠竹纹样,更耐磨不说,穿着也舒服。
但是最近的衣裳没有这些细节不说,料子还差了,穿着也不舒服。
古蔺谌皱着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