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丛柏来邵家,基本就是直奔槐园寻邵韵诗,走的路,自然也是偏僻之所。
所以,他倒也没察觉邵家周围有什么不对。
邵韵诗问完,见他怔,便明白过来,忙道:“飞鸿大哥是打槐园正门过来的,察觉府外有些钉子一直守着我们家。”
罗丛柏听了这话,眉头深锁,“有几股?”
两人相交相知多年,他这斩头去尾的话,也就邵韵诗能明白。
遂,她当即道:“飞鸿大哥没说,我也没问。你是觉得,这些钉子中,或许有几路人马?”
罗丛柏抬眼认真地看着眼前的人儿,点头道:“往年,你们府内虽也时有小人动作,可近些年来,还是安稳了不少,……”
罗丛柏未完的话,邵韵诗明白。
遂,她直接接了话头,道:“今年乃是多事之秋,你是觉得,有人真要出手起货了?”
罗丛柏赞许地看了眼邵韵诗,点头道:“嗯,毕竟上海局势紧张,南京那边亦也跟着乱了起来。……”
“所以,对方想叫咱们家再当一次明幌子。”邵韵诗抢了罗丛柏的未尽之言。
“或许吧?”罗丛柏眼底深邃,“如今,大家的注意力精力都对准了沪上和南京,若是此时起货,政府也好,当地的各方势力也好,都没余力对付的。”
这就更要命了,邵韵诗心忽地黑沉沉的,屋内的暖香,此刻嗅来,都添了丝燥意。
罗丛柏明白邵韵诗的担心。
遂,他复又拉了她的小手,柔声劝道:“别担心,万事有老爷子呢,凭着老爷子的睿智,如今这等情形,还能没个对付?”
邵韵诗皱了皱鼻子,带着娇气道:“爷爷老了,这些事本该做小辈的操心。”
这话,叫罗丛柏哭笑不得。
邵韵诗尤不自知,嘟嘴又道:“可你看我家,有这个顶梁柱吗?还不得我这个孙子辈的跟着瞎操心。”
其实,邵韵诗心里还有个没说的事,白氏勾结外人图谋自家,这是必定的了。只不知,白氏和府外监视的人是否一路?就得另说。
因着这个,她面对罗丛柏,话里话外的,情绪就有些不好。
罗丛柏见她急躁,忙安抚道:“你先别急,我们一起想法子,总能解决的。”
邵韵诗看着他,无奈一叹,有好多事,好多话,她无法说出口,也不想说出口。
前世今生,情形相似得叫人胆寒。
她这般忧心,无非就是怕再来个火烧邵府,当然此邵非彼绍了。
其实,邵韵诗的担心,并不多余。
此刻,邵家正院正房偏厢里。
这里仿佛日光都照不透,压抑又奢靡。
“你怎么这会子来了?叫人瞧见,我们都别活了。”女子软娇的声音,透过帷幔传了出来。
一男子满不在乎地道:“怕什么,你们家今天乱极了,我挨着后门,很容易就溜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