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该是一件让人松口气的事,毕竟很多人都觉得被她缠上是一件非常头疼的事,而他的心却在某一瞬像是坠落了下去一样。
因为那避之唯恐不及的人不是他,是她。
……
她离他越远越好,理智上他是这么觉得的,且他还有那么多正事要做,实在是没必要在这上面费心力。
直到有一天,他竟然发现她和澜生竟然在私下里交往着
若不是当时他亲眼所见,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那是他在无意中的一次抬头,就看到他们在楼梯转角处的玻璃窗边接吻,并且能明显感觉到澜生是更为主动更为沉浸其中的那一方。
那时的澜生似乎抬眼看到了他,但又好像没有看到他,接着继续沉浸在他的爱欲中。
那时他被震住了,进而无比恼怒——她…她是想毁了澜生么!!
待冷静下来,他也不是不能够理解澜生会被现在华艳的她吸引,但他根本就不会相信她会喜欢澜生,她和澜生从小就如天敌一般不对付,她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再加上他们这样的关系……她一定是在玩弄澜生,她是想报复什么么?!
不,他不能让她就这样毁了澜生。
但这种事是不能直接摊开来说的,大概率他们两方的家人都还不知道,所以他也只能采取劝告的形式。
只希望阐明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后,他们能尽快结束这种危险的游戏。
他原本想先找澜生谈谈,却忽然发现,澜生不知在什么时候好像不怎么在他的面前出现过了,似乎他越是长大,就越是不愿意再继续跟在哥哥们的身后了,整天不是在自己家中看书就是在花园里打理他的花苗,是个的的确确闲散度日不谙世事的贵族少爷。
如果久生爱世居心叵测抱着不良的目的接近他,大概是初识情爱的澜生招架不住的。
他主动邀约过澜生好几次,但都被他以学业繁忙的理由拒绝了,他也不蠢,几次之后他就清楚是澜生不愿意见他,难道他已经知道他要对他说什么了么?
而澜生不愿,他只能去找久生爱世谈谈,尽量像个长辈那样,希望她能尽早让这段没有结果的关系体面的结束。
却不想遭到了她近乎厌恶的反击和那句“会将我赶出帝都么”的挑衅。
但他本意并不是这个意思。
直到她起身离开后,他才隐隐地觉得不太对,他怎么看起来像个拆散有情人的恶人一般。
但他来不及深思到底他为什么会做这种事时,澜生终于愿意见他了。
可没想到澜生并没有他之前猜测的心虚模样,他竟然也是带着攻击和挑衅过来的,在他劝告完他不要被久生爱世影响了未来的前途之后。
那时澜生却低眉反过来问他:“淳树哥,你真的像你刚刚说得那样,对爱世那么的不喜和反感么。”
澜生抬头目光丝毫不示弱地直视他的双眼:“还是说,其实根本就是你也喜欢她,只是用这种看似为我着想的方式来迫使我们分离么?”
“澜生!”他恼怒地低声喝斥。
他本能地极力否认,仿佛澜生这么说是对他多大的冒犯。
但澜生只是倚窗,双手插进西装裤的口袋中淡淡地嗤笑了一声。
也许确实是男人才最懂男人,澜生毫不客气地揭开了他藏在深处连自己都不愿面对的真实内里,仿佛早就明白他是一个多么险恶的男人。
澜生甚至还沉着脸反客为主地警告他,警告他说久生爱世是他的女人,从今往后他不希望他有任何理由再介入到他们之间。
澜生的话说完,他当然是无比愤怒的,但多年的教养是不会让他做出什么有**份的事。
他靠坐在皮椅上,以一种他都懒得证明自己的冷淡语气对澜生说:“既然你非要这么理解,那就随便你。”
“并且我不会对久生爱世小姐有任何兴趣,以及你自己喜欢她,就不要把所有人都假想成竞争对手,这样实在是太幼稚难看了。”
而澜生却一副受教了淳树哥,只要你不喜欢爱世我就放心了的模样。
……
他沉默地从窗外看着澜生坦然离去的背影。
澜生不会知道,他刚刚对他说的那些话,反而将他那一直潜藏在深处的,连他自己都极力抵触的阴暗便彻底暴露了出来。
既然已经暴露,那他也没有藏着欺骗自己了,更何况澜生都已经向他挑衅了不是么。
也没有人知道,他其实最擅长应对的就是自己的阴暗面了,毕竟那月亮不是从来都处在暗夜中么。
于是后来,当他在澜生城郊的竹林别墅里见到澜生怀抱着她的亲昵模样时,他也直接坦然地升起了名为嫉妒和占有的情绪,产生了她不应该是现在这样的想法。
因为这样的话,他的太阳永远都会被这些乌云遮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