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珠点头笑道:&1dquo;这是自然,咱们不靠放牧为生,此处女真人与汉人,皆以农耕为生,安土重迁。”
阿娜日啧啧赞叹:&1dquo;这宫殿真是了不得,这样气派,大明的皇宫也就如此了吧!”
海兰珠掩唇轻笑:&1dquo;大明的皇宫可有十个,百个汗宫这样大呢!里面汇聚了全天下的宝贝,观赏一月也保证不重样。”
阿娜日瞪大眼睛直摇头:&1dquo;了不得了不得,这么大,奴才们光打扫可就要累死了!难怪英雄们都羡慕北京城里的大明皇帝,有这样大的房子,这么多的宝贝!”
行至回廊处,便见转角有两位福晋打扮的女子正带着丫头,似乎已等待多时。
海兰珠走近一看,一个样貌清丽,和煦温柔,另一个明艳俏丽,活泼灵动,正在代善长子岳托与三子萨哈廉两个的大福晋。
他们兄弟二人自小便与皇太极交好,感情深厚,近日被□□哈赤晋封为贝勒,其中也少不了皇太极出力。
两位福晋远远的见到海兰珠,立刻笑着迎上来:&1dquo;侄媳妇给福晋请安,恭喜福晋!”说着纷纷福身行礼。
海兰珠忙扶起二人,方才在大妃处便见到这二位,想来是特意等在这里为她道贺的。
&1dquo;二位快快请起,一家人,用不着这样客气!”
萨哈廉福晋开朗大笑:&1dquo;要的要的,早就见福晋面善,果然同四贝勒是有缘分的!我们爷吩咐了,四贝勒便如咱们的亲兄长,哥哥大喜,弟弟和弟妹定要亲自道贺!”
岳托福晋亦温柔笑道:&1dquo;正是这个理儿。况且我家宜尔哈受您照顾,我实在应当好好感谢。”说着,她二人对望一眼,&1dquo;昨儿我们爷也送了婚贺礼,可到底是男人间的往来,咱们妯娌,也该表示表示。”
两人一人一边拉着海兰珠道:&1dquo;我们寻思着,为嫂子挑了些金银饰,此时已送去府上了。不多,就算是咱们的心意了。”
海兰珠心中明了,岳托与萨哈廉向来以皇太极马是瞻,往后与这两家的来往必定是少不了的。
她连连道谢,又闲话几句,才道了别回府。
刚到府门口,海兰珠便敏锐的察觉气氛有些不对。看门的小厮照旧是点头哈腰,可海兰珠分明从他的笑里看出一分尴尬,立刻留了个心眼。
果然,进门没几步,便见院中立着个女子,正高声呼喝着指挥丫头下人们,清理昨夜婚宴仪典留下的痕迹。此女正是她的姑姑,侧福晋哲哲。
管家敦达理眼观鼻鼻观心,既不殷勤张罗,也不上前阻止。见正主儿海兰珠回来,他立刻眉开眼笑上前:&1dquo;福晋回来了,奴才给您请安!”
他一边请安,一边给其他奴才们打眼色,顿时众人皆停下手上的活,给大福晋海兰珠请安。
哲哲袖中的手悄悄紧了紧,脸色有一瞬间崩塌。她咬了咬牙,调整好表情,笑着上前,拉住海兰珠:&1dquo;海兰珠,你回来了!今日面见大汗与大妃,一切可好?”不待海兰珠回答,她又继续道,&1dquo;方才岳托和萨哈廉府上给咱们送了些礼,瞧你不在,姑姑先替你收下了,这会都在屋里放着呢。”
海兰珠笑笑,不着痕迹抽出被哲哲握着的手,往屋里走。哲哲见了她,不但不行礼,还处处端着姑姑的架子,她的心思可想而知了。
敦达理早已派人去请其他屋的侧福晋,此时该是给福晋请安的时候了。
叶赫那拉氏等人进来,按着规矩向海兰珠行礼问安。哲哲却自恃是姑姑,并未同众人一道。
海兰珠瞥了她一眼,挥手示意众人免礼。
叶赫那拉氏今日表现的十分识,她心里嫉妒,却知道如今海兰珠是名正言顺的大福晋,自己唯有恭敬对待。
来请安的,除了几位福晋,还有两个小格格。一个宜尔哈,另一个则是上一位大福晋乌拉那拉氏的女儿塔尔玛。
塔尔玛才不过四岁,由乳娘带着,怯怯的站着。乳娘战战兢兢不敢抬头,前头的大福晋去了,不晓得这位福晋能不能容得下小格格。
叶赫那拉氏想到昨日皇太极与□□哈赤对这桩婚事的重视,心里有些忐忑,便上前陪笑道:&1dquo;过去我没眼色,竟不晓得福晋是顶顶有身份的人,多有得罪,请福晋恕罪!”
海兰珠并不厌恶叶赫那拉氏,她虽有些刻薄,却是个把喜怒都放在脸上的人,并不会暗中使手段。
她示意她起来,环视屋里其他人:&1dquo;我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过去的事我只当都忘了。”
看着不少人松了口气的样子,她突然笑意收了收,严肃道,&1dquo;但往后,咱们一码归一码,我向来讲究公平,只论对错,不论亲疏。若是坏了规矩,不论是谁,我都饶不了。”
她说话时,多看了哲哲一眼。这话正是在告诫她,别想拿姑姑的身份压在她头上。
哲哲脸色有些青,讪讪的跟着众人蹲身应&1dquo;是”,再不敢摆架子。
海兰珠复又招手让塔尔玛上前,和蔼笑道:&1dquo;听说前阵子病了,现在可大好了?”
乳母连忙应道:&1dquo;前阵着了风寒,断断续续病了大半个月,想是因着近来有喜,竟是大好了。”
海兰珠让塔尔玛坐下,拉着她瘦弱的小胳膊,摸摸她的脑袋:&1dquo;这孩子有些瘦了。”想来她母亲离开后,这府里必是有些怠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