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道路上终于安静了下来。……
道路上终于安静了下来。
空气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焦味，以及若有若无的清甜。
太阳也终于从乌云后探出了头，重将阳光撒向林间土路。
三具躺在血泊中残缺不全的尸体，以及坑洞里扭曲成一团的焦黑，在阳光映照下显得格外渗人。
诺菈站起身，长出了一口气，抬头看了一眼树叶后的太阳，又笑着看向身后面色惨白的阿丽娜：“没事了，姐姐。我们回家吧。”
“……”
阿丽娜终于回过神来，费力地支起身体，走到那个浑身染血、脸上却带着微笑的女孩身边。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许，她应感到劫后余生的喜悦；亦或是自责，自责没有及时换条宽阔的道路，避免危险降临……
轻轻抱住诺菈，阿丽娜用脸蹭了蹭小家伙的面庞，柔声开口：“嗯。我们回家。”
……
……
经过一场意外，这条两个小时就能走完的道路变得万分漫长。
在路途河边清洗了一下诺菈脸上的血迹，阿丽娜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小家伙身上。
她不打算让聚落里的其他人见到诺菈浑身是血的模样。
甚至不想让塔露拉知道。
回到聚落时，众人见到阿丽娜疲惫的样子纷纷上前询问，但都被她搪塞了过去。直到拉开房门才堪堪松了口气。
……
卧室内。
“姐姐……对不起。”
诺菈脱下染脏的棉衣，委屈地走到阿丽娜身边。
她为自己刚才的冲动感到后悔。
本可以简简单单把那些人打跑，而她却在阿丽娜姐姐面前展现了自己最厌恶的一面——
可能是想起父亲的遭遇，那时她完全无法抑制心里的愤怒。
“不要自责。”阿丽娜接过棉衣，在衣柜里取出另一套叠整齐的衣服，“小诺菈没有错，你救了姐姐一命，但是……”
一边给诺菈换衣服，一边轻声说着，“以后要避免以这种极端的方式处理问题。而且，我们不能这么轻易地夺走别人的生命。”
“嗯。”
“事情已经生了。”阿丽娜双手捧起诺菈的脸蛋，“但他们有错在先，报应如此。所以，不要有罪恶感。”
“什么是……罪恶感？”
“后悔、自责，害怕别人的责备，那就是罪恶感。”与诺菈平静的双眸对视片刻，阿丽娜认真开口，“小诺菈。一定要记住姐姐的话……以后不能总以极端的方法处理问题。”
诺菈视线躲闪，轻轻点了点头。
阿丽娜咬着唇，欲言又止。最后捏了捏诺菈脸蛋，起身道：“你先休息一会。等姐姐洗好衣服，一起去找塔露拉姐姐。”
……
阿丽娜很怕诺菈会变得与踩在乌萨斯头顶的那些人一样——
有必要让这个尚在懵懂阶段的孩子明白，所谓“生命”代表的含义。
无论这小家伙会不会成为与塔露拉一样优秀的领导者；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她都必须这么做。
就如塔露拉选择的路，她认为光凭杀戮无法拓宽道路——斩断荆棘之剑难免会染血，却终究会斩在荆棘之上。
她忧心塔露拉会忘记初衷，也忧心诺菈会先一步变成塔露拉不愿成为的那种人——……
她忧心塔露拉会忘记初衷，也忧心诺菈会先一步变成塔露拉不愿成为的那种人——
至少，她希望能尽自己所能，让诺菈和其他孩子一样，在如今的年纪多去认识这片大地上的美好，而非黑暗……
更非挥下审判之剑。
那不是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应该面对的。
她愿赌上一切去否定，否定这片大地为诺菈降下的“命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