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对面那人兵刃锋芒上跳动着的火光,半夏心中就是一愁。
她自己的本事稀松平常,如何敢跟别人放对,可是要让她就此认输,她却又拉不下这个面子来。
正左右为难的时候,只听见背后传来方弃惊喜的喊声——“申小猎!”
“是她呀”半夏盯着对面的女子面孔仔细这么一端详,顿时便松了一口气。但一转念又想起了张浩留下的卦辞。
“原来遇故人说的是她么,说起来自从夜探武博之后,跟这位阵法高手倒是好久没见了呢!”
“申小猎,我是方弃啊,咱们曾经共历生死来着”
方弃拖着一个装钱的大包一边往这边跑一边招手。
方弃这一声喊可把半夏给恶心着了。
看着方弃那满脸的激动,半夏忍不住想起了第二道卦辞,那颗玲珑心就是一沉。
“我了个去啊,难不成这小娘们儿竟是来截胡的?
清明时节的京师夜晚,阵阵寒气虽然已经不像冬天或是初春那样难以抵御,但却是丝丝缕缕的无孔不入。
你稍微一个大意,它便能从三万六千个汗毛孔钻进你的身子骨儿里去,将你的鼻涕泡儿和喷嚏一股脑的挤出来。
刚才方弃和半夏一直动着,还不觉得有多冷。
可这一停下来,身上的热汗被风一逼,登时便是几个寒战,与那种街头巷寻常见、写作感冒念作烦的小恙竟是要不期而遇了。
还好旁边的绿化带上有园林部门新近修剪下来的树枝,放了这么几天早就已经干的透透的。
三个人使了一个障眼法,在路边就势点起一堆火来。翻出几张报纸垫在屁股底下,围着火堆席地而坐。
树枝噼啪作响,火苗舔动着三个人的身影,场间的温度顿时高了起来,可气氛却一点点的冷了下去。
大家毕竟此前只见过一次,在说完了刚才的唐突并各自道歉之后,竟一时无话可说。
申小猎不动声色的擦去了自己脸上新干的泪痕,眼角处的红肿却仍未褪去。
她抱膝而坐,用手中那柄也不知是东周还是西周的青铜戈扒拉着柴火堆。
跃跃火光之中,清秀的脸庞被映成了绯红色,倒是平添了三分妩媚。
方弃看看坐在自己左手边的半夏,再看看坐在自己右手边的申小猎,觉得两个妹子都是那么养眼。
刹那间他心中浮现出了那位为无数后世男子树立了榜样的古代齐国公民。
他想起了张无忌、想起了楚留香、想起了阿拉伯国家婚姻体系的优越性、想起了许多的书中主人公……。
半夏坐在那里暗自咬牙,心想俗语有云——要想俏、一身皂,申小猎你穿成一身黑不就是为了显得自己肤白么?
还学人家小寡妇上坟哭哭啼啼的,方才要把我的排骨切下来的劲儿头哪去了?
最可恨方弃半点出息都没有,盯着人家的尖下巴不放,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实在难看。
偏生本小姐的天生丽质你却视而不见,难不成是我的下巴不够尖么……。
眼见得柴火已经加了两三次,方弃干咳一声挑起了话头。
“小猎你在此处路祭,是家中有人去世了么?”
申小猎和半夏闻言,齐齐愕然。
申小猎心说半天不开口,一开口说的就是废话,这个人果然有点傻?
半夏暗挑大拇哥,心想方弃你继续啊,把你在智商上的劣势尽情的表现出来,申小猎能看得上你才有鬼?转念一想,自己可不就是个鬼么,一下子又忧郁了。
“是家父”申小猎冷冷的答了一句,却是再不愿多说些什么。
“在武博的时候,我曾经见识过你的身手,进退间法度森严,不像是绿林中手段。”
“你想必也有师承门派,又或是出身世家,怎么会到这里来路祭呢?莫不是遇到什么难处?”
方弃顿了一顿,又接着问道
“大家一起打过架的,总算是有些交情,你要有难处的话?不妨说给我们听听,或许能帮你一些小忙也说不定。”
申小猎看了方弃一眼,随即又低下头去,轻轻摇头不语。
事到如今,连方弃自己也觉得无趣了。女神再好,说话的机会都不给那也是白搭,他一拍地面便站了起来。
“既然如此,想必是我们太过多事了。上次的事情我们还欠你一份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