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是长本事了”她一身恨意,满面怒容。
“我辛辛苦苦的操持这个家几百年,平时一文钱都恨不能掰成两瓣花。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五十多个孩子拉扯大,你现如今倒嫌我给你丢人了!”
还没等老头搭腔,她呸的一口就吐在了他的脸上。
“你说说你,屁大的能耐都没有,花钱还没个准数。”
“这么多年你是给家里置办下洞府了还是买下仙山了?要不是我精打细算,咱们一家都得让你祸祸的上街要饭去。”
“你还特么的嫌我媚眼抛的不好看,我早就知道你想再找个会抛媚眼的小妖精。你个老不死的试试看,你要敢找回来我就敢把她的媚眼挖出来抛给你”
看见老头被她骂的不敢开腔,老太太愈的歇斯底里了,一边冲着老头儿作,一边儿恶狠狠的瞪着那个女学生。
那个女学生哼了一声,也不理会场中的诸人,径直掏出一面小镜子补起妆来。
一条毛茸茸的白色尾巴从她的校服后面溜了出来,若无其事的摆动着。
妖族最重尾部形态,一条漂亮的大尾巴论起对异性的吸引力来只怕还在事业线之上。
这个小女妖的尾巴蓬松柔软,毛色光亮,正是个中极品,这么摇来摆去的把那个老民工看的眼都直了。
“骚货!”看见小暑在那里摇动着尾巴,化妆成女文员的大暑心中忿忿的想着。
“现在的女孩子真不知道自重,尾巴随随便便就露出来给别人看。”
一边想,一边又将自己毛色不纯的尾巴末端往裙子的深处藏了藏。
往日里只要一提到会抛媚眼的小妖精,老头儿一定会丢盔弃甲的败下阵来,今天也不例外。
看见自家老头子小满被自己骂得低头不语,不知怎的,老太太立夏正要心中的火气反而更盛。
正要将剩勇追成穷寇,却不料此时结界一阵晃动。
先是两个长耳朵,接着是芒种满面笑容的脸,最后这位夏字部的阵法高手,整个的从结界外面钻了进来。
芒种的目光在五个同伴的脸上和小暑的尾巴上划了一个诡异的曲线,随即便仰天大笑,浑不在意大家看他的眼神。
笑了足足有半分钟,毛驴从怀中掏出了那柄白玉拂尘,傲然向立夏递了过去。
“立夏老大,小弟我幸不辱命。虽然白云观前代高手所下的阵势杀机重重,可还是让我给破了。”
“想我二十四节气虽然兼容并包、英才辈出,但是能够做到这一点的恐怕也只有我一个。所以,还请容许我保留这脸上的三分得色。
立夏心想你脸上何止三分得色,简直是十间染坊。
老娘要不是实在没人可用,怎么会把你这头连三才四象都分不清的蠢驴放在芒种这个位置上。
她没好气的将拂尘接了过去,从包里取出一副放大镜来,就着窗外的阳光仔细的端详起来。
奈何这时已经是傍晚时分,落日余晖将那柄拂尘染上了淡淡的金粉色,急切之间却是无论如何都看不清楚。
立夏心想不服老不行,自己的视力果然已经比不了五百年前。
她盯着拂尘末端头丝大小的一行云篆,那字却瞳孔中飘来荡去,越是着急就越是看不真切。心中的焦躁在方才用愤怒铺就的田野上如荒草般蔓延起来。
哗啦啦一声响,小满从怀里倒了一堆零碎出来。里面有装香粉的盒子、做针线的剪子、梳妆容的镜子、调气血的药丸子和装红糖的小罐子,骨碌碌的滚了一桌子。
立夏被他这么一吵,心中烦恼更甚,眉毛一竖就又要作。
谁料小满手忙脚乱的一通刨,竟然翻出一颗青白色的明珠来。
他随手摩挲了几下,那珠子便放出一团光芒,照的结界之中纤毫毕现。
立夏把奔腾到嘴边的那句骂又生生的憋了回去。
鼻子里冷哼了一声,心想你这老东西关键时刻也能当个机器猫使使,倒也不是全无用处。
光线即足,立夏很快便查验完毕。
她抬起头来,脸上神色稍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