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这贺家到了大霉头。
都说娶妻娶贤,这小贺上辈子也不晓得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才娶了沈穗穗这么个糟心媳妇。
胖婶子话里话外,都在为贺祈年抱不平。
殊不知人家这是乐在其中,拼了命的就想惯着自家媳妇,对媳妇好。
"平时穗穗不怎么买衣服鞋子的,就这么一回。"贺祈年笑着解释,并且拉着自己媳妇的手,让她挽着胳膊,像是宣布所有权似的,
"我们家祈年平时节俭,就在我这儿舍得下血本,生怕我冷着饿着,城里要是有个什么时兴的,第一时间都得捧到我跟前来。村里的汉子就属他最铺张浪费,我也跟他说过好多回了,可他不听呀!婶子您是长辈,得空帮我多说说他,您说话他不敢不听的。“
沈穗穗这话一出,气得几个并排坐的婶子们脸红脖子粗,这不是拐着弯在挤兑自己嫁得不好,家里汉子都舍不得往她们身上花钱,也不关心自家女人么?
一边儿气得喘气都喘不匀净,一边儿眼睛还舍不得地在沈穗穗的衣裳鞋子上盯着。
那满眼的羡慕,藏都藏不住。
"哟!咱穗穗苦尽甘来了?"
胖婶子阴阳怪气地说道:"现在这年头可真少见哦,姑娘家大胆追着汉子跑,还得要有投河的拼劲儿,穗穗的苦,别的女人吃不来,难怪人家现在有回报来了,应该的。"
贺祈年闻言,脸顿时沉了下来。
刚想为自己媳妇说点儿什么,沈穗穗的手搭在他胳膊上,轻轻捏了一下,制止了他。
她扬起一抹微笑,语调温柔却又坚定地说道:”婶,现在的年轻人可不比以前的,特别是新时代的女性,讲究个自由恋爱,那些城里姑娘也一样,看见自己喜欢的男人,都主动追求。又不是活在清朝,自己看上个汉子还非得等人家来追求,那人家不来,自己就难不成就眼睁睁瞧着他跟别人好了?不难受?“
贺祈年心脏一紧,眸光暗了下来,低头深深凝视她,唇角勾勒出一丝浅浅的弧度。
胖婶子嘴巴半天合不拢,瞪圆了眼睛,一副受到极大冲击的表情,
旁边几个老乡见状,都捂嘴偷笑。
”真不害臊,也亏你说得出口,我都替小贺羞得慌。“
胖婶子嘴硬道,可声音里的羡慕和嫉妒,却掩盖不住。
贺祈年心情瞬间变好,揽着沈穗穗,一脸骄傲自豪,"媳妇,你说得对,我支持!"
沈穗穗抿嘴偷乐,她就是故意气胖婶子的。
胖婶子嫁的是村支村堂兄弟,一直觉得自己嫁得好,每次见人就鼻孔朝天,沈穗穗早就看不惯她这幅以嫁人改变命运的得势脸,这回终于被她扳回一局,怎么能放过这个机会?
胖婶子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理她。
过了一会儿,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能掰扯回一局的事情。
她转过头,用力咳嗽一声,“城里想要混出头,其实也不难,我瞧着穗穗你以前那好闺蜜刘秀娟,在城里也是了大财的,穿戴不亚于你,而且人家以前还是护士,现在虽然是工人,可人是有正式编制的女工。以后若是嫁人,那也是有底气的,要我说,你那闺蜜以后的日子肯定比你还要更好上一些。”
胖婶子这话一落,其他几个婶子都忍不住附和,纷纷夸赞起刘秀娟来。
毕竟刘秀娟在村里也算是一朵金花,家里条件好不说,还是有编制的女工,这样的姑娘嫁到谁家,都能被婆家给供养起来。
这些话传入沈穗穗耳朵里,她脸上始终带着甜美的笑容,心里却是一阵冷笑。
刘秀娟再好,也不是贺家的媳妇!
而且,她也从未将刘秀娟当作自己的竞争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