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跟林导玩儿空手接白刃……
第五十章
在场所有人都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手上的动作都下意识地停住了。
整个片场陷入了可怕又诡异的沉默里。
“跟他没有关系，是我自己演不好。”凌寒的话就像一根棍子，轻易搅开了这抹尴尬诡异的沉静。
方路从凌寒身后探出一个脑袋来，嘿嘿一笑：“导演，你这么丢剧本，树会伤心的！”
凌寒：“……”
都这种时候了……还能忙里偷闲地想出这种脑回路……
林导直接忽视了方路抖下的机灵，眼睛眯了眯，径直看向凌寒：“练过？”
凌寒的眼睛不自觉地往别处瞥了瞥：“一点点。”
林纪的脸色稍霁。
副导演趁机和了一把稀泥，整个气氛这才没刚刚那么剑拔弩张。方路也趁热打铁：“林导，给我一晚上的时间，我保证凌寒明天能演好。”
林纪神色又冷了几分，哼了一声：“你哪里来的自信？”
方路嘿嘿一笑，刚想开口呢，副导演就将林导拉去了一旁。
副导演是个热衷于朋友圈的票圈达人，刚刚B组方路和黎蓓拍戏的时候，因为那两人合作得实在是让人心情愉悦，他就忍不住拍了好几段微信小视频上传到朋友圈里了。
但鉴于林导忙着指导凌寒和马唯唯，接着又忙着跟那两位置气，后来有卷进来一个方路，副导就知道忙碌的林导肯定没刷到他那几条刷屏的小视频。
他拿出手机，扒拉了两下拿到了林纪跟前。林纪的脸色由不爽到震惊转换了个遍，他不可置信地问道：“这个……路又阳，到底是什么来头？”
林导是专业导演，他看得出来“路又阳”不光演得好，更重要的是他能感染对手戏演员，把这场戏推入到渐入佳境的境界。
这是一种天份，戏感！
副导演咪咪一笑，更像个弥勒佛了：“什么什么来头，就跟你看到的一样，天生就该吃这碗饭的。”
林导如获至宝，他当初只是看到微博上方路的土豆视频时，只是觉得这个年轻人能演，气质又符合夏石溪，所以向他抛出了橄榄枝，但还没有到“天生就吃这碗饭”的高评价的地步。
但如今看他跟别人对戏，这才觉得这个叫“路又阳”的年轻人，或许能越十年来方路在电视圈缔造的神话。
林纪心里喜滋滋，但为了保证自己“狠辣导演”的人设不崩，他转过脸来的时候，却又作出了一张严肃脸：“我就给你小子一个机会，要是你做不到，哼，每天收工后留下来清扫片场。”
凌寒张嘴欲做分辩，却被方路扯住了小臂。
“yes，sir！”方路全然不顾凌寒的小动作，笑嘻嘻地做了个非常不标准的敬礼，还飙起了自己的垃圾英语。
凌寒：“……”
为了节省拍摄时间，剧组安排的酒店离片场不远，走路不过十来分钟。
往酒店走的时候，凌寒的脸沉得快要滴出冰来。方路一手拿着自己的和凌寒的剧本，另一只手搭在凌寒的脖子上，一副“哥儿俩好”的样子，跟着凌寒就进了对方的卧室。
进了房间后，凌寒依旧在不动声色地送着冷漠攻击，他一屁|股坐上了床，摸出手机不知道在扒拉些啥。
其实还真没扒拉些什么，凌小哥这会儿烦着呢，哪有心思玩手机。
“寒哥，”方路将凌寒的手机抽|出来，笑嘻嘻，“对戏呗，别玩儿啦！不然，要是你明天还惹林导生气的话……”
他眨眨眼，一脸可怜委屈无辜的样子：“每天拍戏已经很辛苦了，你忍心让我收工后还打扫片场啊？”
然后做出痛心疾的模样：“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寒哥！”
方路的样子实在是太过于浮夸和滑稽，这要是放在平时，凌寒肯定是要以哭笑不得来面对，但这会儿他不想搭理方路，努力维持着自己不苟言笑惜字如金的人设不要崩。
但是忍了半天，凌寒终究是破功了。他也不太明白，像他这种骨子里就对外人冷漠到极致、走到哪儿都自带西伯利亚冷空气特效的人，怎么一遇到方路，就总是做不到“惜字如金”呢？
“你还好意思问？！”凌寒一出口就语气不太好，但他就是控制不住，一想到方路和林纪定下的赌约，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方路干脆就搬了一张椅子在床边，他坐在凌寒对面，双脚抵在凌寒大腿两侧，无处安放的大长腿非常憋屈地曲着。
“寒哥，你好坏啊！”他说，语气还特娇嗔。
凌寒被某人这种仿佛言情剧里小女生的语气萌地差点儿没当场失血过多：“你说……什么？”
“你看你啊，每天都耍酷，空手接白刃啊这位少侠小哥哥，但是……”他顿了顿，嘴角渐渐勾勒出一丝笑意，“你不能只顾着自己耍酷就不许别人耍酷吧？世界上酷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就不能算我一个？”
凌寒：“……”这酷来酷去的，酷得他脑壳疼，太阳穴突突突地直跳。
方路最后下结论：“你说，你是有多坏啊？”
凌寒：“……”
这倒打一耙的……他认输：“……抱歉。”
方路达到目的，心情舒畅，弯眼一笑：“这才乖嘛！”
凌寒：“……”
他有种自己不是二十三岁而是往回退了二十年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