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也有人闹上赌坊想耍赖撤赌资的,但万万没想到,这其中最大的庄家背后竟站着户部尚书?!罢了罢了,钱没了还能再赚,难不成要跟朝廷硬刚,只是都说官不与民争利,这户部尚书为了钱还真豁得出去。
其实户部尚书他也不想的,但前有城南大户杜桐轩倾囊赌叶孤城胜,后有仁义满京华的李燕北用全副身家赌西门吹雪赢,这些个大户平时赈灾都没这么大方,赌个钱倒是一个比一个豪爽,然后死得也是一个比一个快。
户部尚书不管江湖事,更不知道这两人的死只不过是南王谋反中故布疑阵的一环,他只是担心过百万的无主之银会惹出事端,这才自己下海做庄,严加把关。最后能来个庄家通杀是他始料未及的,但更没想到的是,连明帝的钱都让他给赚了。
下朝后。紫宸宫
明帝照常拉着苏梦枕给自己减轻工作量,顺带手将户部尚书招了过来,他多的废话没有,开口就是讨钱。
“老金呐,一国之君的钱也坑就不厚道了,朕要求不多,你把朕的本儿还回来就行。”
户部尚书在钱这块儿那是相当的刚,当然了,也可能是因为苏梦枕在场所以他有恃无恐,毕竟苏梦枕除了是左丞相,还是他亲外甥。
“陛下啊,买定离手,便是一国之君也一样,输就是输,怎么好意思赖账呢?”
“诶你……”怎么说话的?!
不待明帝变脸,户部尚书又道,“臣还未谢过陛下,边军苦寒多年,今年可算能过个好年。”说完他躬身行了个大礼。
这一躬鞠下去,明帝只能生生把气憋回去,但想想自己的小金库,他决定再抢救一下。
“你还一半儿也行啊,这次不是给你赚得盆满钵满吗?”
户部尚书大摇头,说起钱来那嘴脸比包公都无私,“钱银既已入库,非必要绝不会往外支出,臣身为户部尚书,锱铢必较是臣的为臣之道,望陛下谅解。”
“那你也谅解谅解朕,堂堂九五之尊兜却比脸干净,说出去丢不丢人?”
“只要陛下不说就没人知道,再说这宫里头,有陛下花钱的地儿吗?”
明帝急了,“打赏下人总归要钱的吧?”
户部尚书眉头一拧,“打赏什么?臣可从未亏过宫里人的钱,既得了俸银就当努力工作,难道没了打赏还使唤不动他们了?!”
这话一出,紫宸宫内外的小太监和小宫女差点儿给他跪了————都说历代户部尚书是属貔貅的,今日得见,所言非虚啊。
明帝咬牙,“你就一文钱都不肯还给朕?”
“这个嘛……”户部尚书好一阵沉吟,期间还偷摸瞥一眼苏梦枕。
只见苏梦枕举起奏折挡住脸,一声不吭,看来是决心当个局外人。
户部尚书一声叹息,几步走上御前,手还往袖里掏。
就在明帝以为有门儿之际,只见他掏出了一枚铜板,然后小心翼翼地搁在龙案上。
明帝:“……”
明帝的手在颤抖,嘴在哆嗦,“你。。。。。。你。。。。。。”
户部尚书一放下铜板就恭恭敬敬地退回原处,还一脸心疼道,“陛下,您俭省些花。”
明帝举着那枚铜钱,难以置信,“……就一文,还俭省些花?”
户部尚书两手揣兜,语重心长道,“一文钱不少啦,陛下难道没听过,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吗?”
明帝嘴角抽了又抽,最后忍无可忍一把抓下苏梦枕挡脸的奏折,“你还不管管你舅舅?”
苏梦枕一脸无奈,只能试着劝一句,“金尚书,您能把钱还陛下吗?”
户部尚书对着外甥也是那副油盐不进的嘴脸,“不能啊,已经登记造册了。”
苏梦枕冲明帝摊手,“您看,臣也是爱莫能助了,不过……”
“不过什么?”明帝忙问。
只听苏梦枕道,“您可以遣人随同户部一起去南王府抄家,那没登记造册的不就可以入私库了吗?”
明帝眼睛一亮,户部尚书眼睛一暗。
“朕怎么忘了还有这好事儿?小雨,小雨。”
“奴婢在。”
只见一瞧着不过十五六岁的小太监站了出来,俯回话。
明帝指着户部尚书冲小太监道,“你随金尚书回户部,抄家南王府的时候一定要跟上,朕的私库能不能拿回钱可全靠你了。”
小太监临危受命却毫无怯意,应承下来后还敢问,“只抄南王府吗?叶孤城的城主府可要一起抄?”
“你还敢抄叶孤城的家?”
“有何不敢,乱臣贼子本就该被抄家灭族,以儆效尤。”
明帝点了点头,很欣赏他这副狠劲儿,“那你就一起抄吧。”
“喏。”
眼看小太监随户部尚书一同退下,苏梦枕这才开口,“陛下,那孩子瞧着有些面生,可是调来的?”
明帝点头,带着些炫耀的语气道,“不错,这可是朕在冷宫现的好苗子,养了好些年呢。”
“冷宫?”苏梦枕一听就觉得里面有事儿,只是他一个外臣可不好碰内宫的事儿,于是赶紧转移话题,“您既费心培养,他定是有些过人之处吧。”
“那是,”明帝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继而兴致勃勃道,“你没看见吗?他长得不是一般的好看。”
苏梦枕:“……”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