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后颈的斑纹,是背后的飞雷神,是藏在眼睛里另一个人的万花筒,是藤蔓缠绕着的契约……
唯有这些……这些绝对不允许!
我艰难地聚集被逐一分散的理智,用最后一份冷静,在逐渐无法呼吸的泥沼中睁大了眼睛。
只要这些还在,我就不会放弃,哪怕全面失守,我都可以靠着仅剩的一丝清明遁入黑海,靠着游击作战,逐一蚕食,夺回失地。
无非是耗费的时间久了一些,以及……
神明暗堕之后,还会保留之前的记忆和感情吗?
‘会的。’契约振动,一个沙哑的声音穿透了阻隔:‘岩融与您同在。’
这样啊。
我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怀抱着孤独与希望,疲惫地、不甘地合上眼睛。
周围等候的黑泥迫不及待簇拥而上,四面八方的拉扯越来越重,就在我即将沉入深渊之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从我的上空敲响。
“叮当——!”
是箭矢击中杯子的声音。
箭是好箭,坚韧锐利,缠绕着英灵与我相关的契约之力,射箭的人很果断,好臂力好准头,杯子也是好杯……好的很眼熟,和先前由英雄王塞给我再被我反手塞给医生的那个杯子不能说完全相似,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被特殊箭矢击穿的杯子出了彩色的光。
彩、彩圈?
好多的——彩圈!
炫目的光芒刺激我从昏昏沉沉中挣扎醒来,周围猖獗的黑泥不甘地被我甩在身后,我借着这一份光,拨开黑暗,跌跌撞撞地继续向前。
因为我看到了,从遮天蔽日的黑暗中高高举起的那一面鸢尾花旗!
……
就在少女没入黑泥中再无音讯传来时,罗马尼就意识到他的不安还是成真了。
“快想想办法,一定还有什么我忽略的……”迦勒底的前司令官按捺下焦躁的心绪,一边三言两语的连同付丧神和弓兵的武力说服了动摇的saber组,一边在只有他能看到的屏幕上四处搜寻突破口。
“是眼睛,那双转为黑红色的眼睛对恶意太敏感了。”阿拉什自责不已,“她冲出去的时候我注意到了,我本该拉住她——”
“在大事上花花不是这么没有分寸的人,”司令官飞快地说,“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这个意外……可我宁可她是知道了没说!”
两人纷纷沉默。
最怕的就是不设防的意外。
“外边交给你们了,我在这里派不上用场,”自动幻化出人形的大薙刀低声道,“我去意识海深处找她,身为半身,自当与她……同去同归!”
“当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