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那个用刀的小姑娘,”逐渐鼓噪而起的夜风送来了征服王的沉声询问:“我们对于圣杯的问答都已经呈现于此,你这个今晚宴会的主人家不该说些什么?”
来了。
“我一介平民,何来资格评判诸位的王道?”我诚实地摇头,秉承客观而中立的态度回复:“何况以诸位的功绩,本就证明了它们曾经存在的正确性。”
哪怕只有短暂的一段时间,存在即合理。
可那三位尽兴而来的王对我的回答大约并不是很满意。
“是真话,不是真心话,”作为主要的提问者,交际达人征服王火红的和火红的眼在仍未熄灭的火光中似乎要燃烧起来,态度甚至显得有些咄咄逼人,声音严厉:
“千手·花,你在耻于表达你的‘道’吗!”
三双眼睛不知为何都在我身上交汇,等着我的一个回答。
该说能被三位王者看得起是我的荣幸吗?
“激将法,”视线交换间,我咬了咬牙:“好吧,您这招管用了。”
我没有再看这个体格最大的王,转而扫过一直孤身一人立在一侧的骑士王,落在了从先前起一直显得沉默的英雄王身上。
就人民和城邦建设方面,其实我更倾向乌鲁克,或者说,绝对魔兽战线时期的乌鲁克。
“不是吧,”少年韦伯控制不住地惊呼,“难不成——”
“很遗憾,也很抱歉,”在他脱口而出之前,我坦坦荡荡地一摊手,“诸位的王道,我敬佩,却并不能感同身受。”
“维尔维特先生,”我保持凝视这些汇集了奇迹现界的英灵的专注,微一偏头,余光找到了正捂着嘴跌坐在地的少年御主,“您是英吉利人吧?”
“欸?”少年出一声反问,随即点头,“是啊,你问这个……”
做什么?
“小子,”征服王一手按下了自家御主冒着问号的脑袋,“不用再问了。”
“那自然因为,我也有自己的国家。每个人都有。”少年御主的话被打断了,我却没有再停下,反而一鼓作气地说了下去。
“在我的国家,‘王’早已消失了近百年。”
我敏锐地捕捉到有人的呼吸乱了一瞬,却没有定位到明确的方向。
“虽有冒犯……”我一一回视着这些留在过去时代的英雄们,还是把话说了下去,
“但‘王’这一存在,着实已经距离我太远太远了。”
大清都已经亡了那么多年了。
我想到了我那坚定的唯物主义世界观,和怎么也无法同化掌握的忍术、幻术的精细操作,以及任何神秘侧的术法,唯一熟练掌握的,就来扎根在不属于我的心脏血脉之中的——
我指尖微动,藤蔓从我的手心而起,一点一点缠绕上我的双臂,双肩,两侧脸颊。
再放射到腰背部,再向下,蔓延至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