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dquo;好。”
&1dquo;一，”乔纳斯喊道，眼睛盯着那个像钟摆一样来回晃悠的袋子。球开始光了；他透过袋布看到暗暗的粉红光。&1dquo;二。享受地狱生活吧，蕤，再见了。三——”
&1dquo;给你！”蕤丧心病狂地叫道，同时把袋子推到乔纳斯手里，另一只佝偻的手捂着脸庞。&1dquo;给，拿去吧！希望它会像毁灭我那样毁灭你！”
&1dquo;多谢了，夫人。”
他抓住袋口下面，猛地一拉。袋口的绳子勒过蕤的手指，折掉了她的一个指甲，她疼得又哇哇大叫起来。但乔纳斯根本没在意。他满脑子都是喜悦的火花。在悠长的职业生涯中，这是他第一次忘记了自己的任务、身处的环境，还有六千个任何一天都可能要了他命的东西。他得到了玻璃球；他得到了；托诸神的福，他得到了这该死的东西！我的！他心想，那是他惟一的想法。他恨不得立刻打开袋子，把头埋进去，就像一匹马把头埋进燕麦袋子那样，但他还是克制住了强烈的冲动，把袋口的绳子在马鞍前绕了两圈。他尽可能地深吸了口气，然后一吐而尽。感觉好些了。至少平静了一点。
&1dquo;罗伊。”
&1dquo;嗯，在这儿呢，乔纳斯。”
真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乔纳斯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想了。摆脱这群乡下佬。他已经对当地诸如对啊，嗯，这样的口头禅感到恶心，厌烦到了骨子里了。
&1dquo;罗伊，这次我们对这个婊子数十。如果她不及时在我眼前消失，我允许你把她的屁股打飞。现在开始，听你数数。我会仔仔细细地听，注意别漏数了！”
&1dquo;一，”德佩普迫不及待地数起来。&1dquo;二，三，四。”
蕤一边不停地骂爹骂娘，一边仓促地拽起手推车的缰绳，用力鞭打小马背。小马竖起耳朵，呼啦一下把车拉动起来，拉力把蕤掀了个底朝天，她的两条腿高高翘起，露出了过踝的黑鞋子后面一截皮包骨头的苍白小腿，还有一双颜色不一样的毛袜，引得牧人们哈哈大笑。乔纳斯也暗自觉得好笑。看着她脚朝天翻在推车里，着实很滑稽。
&1dquo;五五五&he11ip;&he11ip;”德佩普笑得很过火，讲话连连停顿。&1dquo;六六六！”
蕤在车里爬起来，砰的一声在推车的斜斗里坐正，如同一条快死的鱼挣扎着挽回最后一丝尊严。她斜眼扫视了众人一圈，讥笑着离去了。
&1dquo;我诅咒这里所有的人！”她厉声尖叫。这话刺进他们每个人的心里，笑声凝固了，一直到推车颠簸到高低不平的空地边缘，也没有人说话。&1dquo;诅咒你们每一个！你&he11ip;&he11ip;你&he11ip;&he11ip;还有你！”她弯曲的手指最后指向了乔纳斯。&1dquo;贼！可恶的贼！”
但这东西从来就不是你的，乔纳斯感到莫名其妙（虽然在他占有它的那一刻，&1dquo;我的！”这两个字是最先冒到脑子里的东西）。如此玄妙的东西怎么能属于你这种贪婪的乡下巫婆呢。
推车晃晃荡荡地驶进恶草原去了，小马耳朵向后贴着，奋力拉车前进；老女人的尖声呵斥比任何鞭子都来得管用。黑色嵌入一片绿色中。他们看到黑推车像魔术师变戏法似的闪闪光，过了一会儿就消失了踪迹。但他们还是能久久地听到她尖利的诅咒声，她在魔月下召唤死亡降临到他们身上。
15
&1dquo;接着干你的活，”乔纳斯对克莱·雷诺兹说。&1dquo;把我们的美人儿带回去。如果半路上你想和她亲热亲热，唔，随你的便。”他盯着苏珊说，想看看这话会在她身上产生什么效果，但是他很失望——她神情恍惚，好像弗鲁刚才的一拳把她的脑子打坏了，至少暂时看来是这样。&1dquo;不管你怎么取乐，最后要确保把她送到克拉尔那里。”
&1dquo;明白。有什么口信要带给托林小姐的吗？”
&1dquo;告诉她，好好看着这小娘们，等我消息。还有&he11ip;&he11ip;干脆你待在她身边吧，克莱。我是指克拉尔——明天过来，我想我们不用操心这小贱人了，但克拉尔&he11ip;&he11ip;和她一起去利茨。做她的护卫。”
雷诺兹点点头。越来越美妙了。他们要去海滨区，那是个好地方。等把她押到目的地，他会玩她一把，但不是在途中，不能在白天高挂的可怕魔月下干这事。
&1dquo;去吧。马上出。”
雷诺兹押着苏珊穿过空地，他们走的方向和蕤狼狈离去的草间弯道相距甚远。苏珊静静地骑着马，低垂的眼睛牢牢盯着被绑住的手腕。
乔纳斯对着他的军团说：&1dquo;三个内世界来的毛头小子越狱在逃，刚才那个自以为是的小婊子帮了他们大忙。”说着，他指向苏珊远去的背影。
队伍里冒起一阵愤愤不平的小声嘟哝。他们已经知道那个&1dquo;威尔·迪尔伯恩”和他的同伙逃跑了；但德尔伽朵小姐帮助他们潜逃却是意料之外的&he11ip;&he11ip;说不定这个时候雷诺兹带她进入恶草原、消失在人们视野中倒是件好事。
&1dquo;别管她了！”乔纳斯大叫一声，把他们的注意力拉回来。他偷偷伸手抚弄袋子底下突出的圆弧。光是触摸玻璃球就使他的自我极度膨胀，觉得无所不能，他一只手反贴在背后，洋洋得意。
&1dquo;别管她，别管他们！”他把手下人扫视了一遍，从伦吉尔到沃特纳，到克罗伊登到布赖恩·胡奇，再到罗伊·德佩普。&1dquo;我们有近四十个人，还将和另一支一百五十人的队伍会合。他们只有三个人，而且没有一个过十六岁。你们会招架不住三个小男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