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蒂文点点头。&1dquo;谢谢——我也爱你。孩子们，为你们祝福。”他用洪亮的嗓音说完了送行的最后一句话。另外两个父亲——罗伯特·奥古德和在不羁的年轻时期被誉为&1dquo;燃烧的克里斯”的克里斯托弗·琼斯——也向儿子送上了自己的祝福。
三个孩子朝着伟大之路的尽头出了，身边一片夏日美景。罗兰抬起头，看到的画面让他暂时忘却了巫师的彩虹。他的母亲倚靠在卧室的窗口：她的脸镶在城堡西侧万古不变的灰白石组成的画框中。泪水顺着她的面颊流淌下来，但她还是微笑着，举起一只手用力挥舞。他们三个中，只有罗兰看到了她。
但他没有向她挥手道别。
8
&1dquo;罗兰！”有人用胳膊肘重重地戳了他的肋骨一下，足以使他回过神来，尽管记忆那么清晰，他还是被硬生生拖回了现实。是库斯伯特。&1dquo;如果你有什么打算，就行动吧！趁我还没有冷得把骨头上的皮都抖落之前，让我们离开这个停尸的鬼地方吧。”
罗兰凑到阿兰的耳边说：&1dquo;准备好帮我忙。”
阿兰点点头。
罗兰转向苏珊。&1dquo;我们第一次在一起后，你去了小树林的溪边。”
&1dquo;对。”
&1dquo;你割断了一些头。”
&1dquo;嗯。”梦境中的声音继续回答。&1dquo;我割断了些头。”
&1dquo;你当时想把头全割掉吗？”
&1dquo;是的，毫厘不剩。”
&1dquo;你知道是谁叫你那样做的吗？”
长时间的沉默。罗兰正要转身向阿兰求助，她回答道：&1dquo;蕤。”又停了一下。&1dquo;她想让我兴奋起来。”
&1dquo;那之后生了什么？你站在她门口的时候生了什么？”
&1dquo;哦，在那之前还生了一些事。”
&1dquo;什么？”
&1dquo;我帮她抱柴火。”她没有再多说。
库斯伯特耸耸肩，阿兰则摊开手表示不解。罗兰看着他们俩，本想叫阿兰过来，可觉得还不是时候。
&1dquo;先不管柴火，”他说，&1dquo;之前生的事先放在一边，以后再谈。你要离开的时候生了什么？关于你的头，她说了些什么？”
&1dquo;她在我耳边低语。”
&1dquo;她说了什么？”
&1dquo;我不知道。那部分是粉红色的。”
就是这里。他向阿兰点头示意。阿兰咬着嘴唇往前走了几步，看上去有些害怕；但当他握住苏珊的手对她说话时，他的声音沉稳而让人放松。
&1dquo;苏珊？是阿兰·琼斯。你认识我吗？”
&1dquo;对——就是理查德·斯托克沃思。”
&1dquo;蕤在你耳边说了些什么？”
她的眉毛微微皱了起来，像阴天的阴影一样。&1dquo;我看不到。眼前是粉红色。”
&1dquo;你不需要看，”阿兰说。&1dquo;现在我们不需用眼去看。闭上眼睛，你就不会去看了。”
&1dquo;已经闭着啦，”她说，话音中有点耍脾气。罗兰心想，她在害怕。他心中突然燃起一阵冲动，想叫阿兰停下，把她叫醒，但他克制住了自己。
&1dquo;闭上内心的眼睛，”阿兰说。&1dquo;那双看着记忆的眼睛。苏珊，把它们闭上。看在你父亲的分上，把它们闭上，告诉我你听到了什么，而不是看到了什么。告诉我她说了什么。”
当她合上记忆的眼睛时，她脸上的眼睛出乎意料地睁开了。她盯着罗兰，双眼就像古老雕像上的眼睛。罗兰差点惊叫出声，但使劲把它咽了回去。
&1dquo;苏珊，你在门口？”阿兰问。
&1dquo;对，我们俩。”
&1dquo;现在回到那里。”
&1dquo;嗯。”梦境中的声音说。轻微，却很清晰。&1dquo;即使闭着眼睛，我也能看到月光。月亮像葡萄柚那么大。”
葡萄柚的颜色，罗兰回忆起他父亲说过的话。我是指粉红色的那个。
&1dquo;你听到了什么？她说了什么？”
&1dquo;不，是我说。”这是一个小女孩小脾气的口气。&1dquo;阿兰，是我先说。我说&1squo;我们之间的事是不是已经了结了？’她说&1squo;可能还有件小事’，然后&he11ip;&he11ip;然后&he11ip;&he11ip;”
阿兰轻轻握住她的手，把自己的感应传给她。她无力地想把手抽开，但被他紧紧抓住。&1dquo;然后怎么样？”
&1dquo;她有一个小银牌。”
&1dquo;哦？”
&1dquo;她靠在我身上问我有没有听到她说话。我能闻到她呼出的气散着大蒜的味道。还有其他更糟的事。”苏珊的脸厌恶地皱成一团。&1dquo;我说我能听到她说话。现在我能看到了。我看到了她的银章。”
&1dquo;很好，苏珊，”阿兰说。&1dquo;你还看到什么？”
&1dquo;蕤。她看上去像月光下的骷髅。长着头的骷髅。”
&1dquo;天哪。”库斯伯特低声惊叹，两手交叉抱住自己。
&1dquo;她说我要听她说。我说我会听她的。她说我应该顺从于她。我说我会顺从于她。她说&1squo;啊，亲爱的，这样就好，你是个好女孩。’她轻抚我的头。一直在抚摸。我的辫子。”苏珊举起了一只浸没在梦境中的手，伸向她金色的头；那只手在墓穴的阴暗里显得苍白。&1dquo;然后她说，在我失去童贞之后，我要做件事。&1squo;等着，’她说，&1squo;等他在你身边睡着后，把头剪下来。剪下每一缕头，一直剪到头皮。’”当她的声音变成蕤的声音时，几个男孩越来越恐惧地看着她——库斯那老女人怒吼哀怨的话音。甚至那张脸——除了冷漠的如入梦境的双眼——都已经变成了女巫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