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浸血的过往雾气般消散了。

衣服干爽地披在身上,你却觉得没有任何遮挡,如同初生的婴儿般柔弱赤裸,叫人心慌。因为裸露在外的并不是身体,而是精神:前所未有地暴露在空气中。

身体是充沛健康的,精神却软软躺倒了,梦呓着未醒的魇话。

有那么一会儿,你什么也分辨不出,只能怔怔地倚靠路边的长椅。手指搭在膝盖上,头发垂在眼睛前,意识在风中徐徐荡散了。

清鲜的风缱绻着回抱你,山樱树的褐色新叶在对你低声絮语。

那是一个明丽、洁净的早晨,你能永恒地注视着花瓣落到海里去,像落下一场不均匀的雨。

没有什么原因,你就是知道:

这是最后一次了。

你拖着腿脚在街上走,魂灵由一根细绳引着,蹒跚地跟在后面。好像回过头,就能看见它在路面上拖出了湿漉漉的水渍。

你不知道这次是什么在等你,不知道目的地,可轮过两回,也算有了经验。

该来的事总会自己找上门的。

风中传来隐隐约约的讯息,让你幻觉似的一颤,仿佛被什么轻轻扯了下系带、拉住了手。可再去细想,又全都想不起来了。

就像在你的视野里,站着一个蒙蒙的影子似的,但因为持续性地侵蚀,最终雾一般化开了。

什么也没有。

你昏昏沉沉地游荡了好久,再一眨眼,眼前就变成银白的长发、银亮的刀了。简直让你困惑,世界是怎么过渡到这的。

还有那一声仿佛炸了毛的猫,才能发出的呲牙亮爪的戒备声音:

“血影。”

你哈地笑出声。

血影是什么破称呼。

我明明叫枫原——

“万叶!”

你一扬下巴,没说话,但光看脸上的神情,已经写明了这么几个字:“听见没有,别乱喊人啊,我叫枫原万叶”。

有什么人,轻轻扯住了你的衣袖,陌生到像是在梦里撞见的,又熟悉到像就在昨天。你一低头,对上一双宝石般的绿眼睛。

咦?

这进程真是越来越叫你困惑了。

虚幻的人,也能碰面吗?

他抓得并不稳,手指在微微打颤,每一下,都连带着振动你手心里的刀。

你不受控制地、不由自主地蹲下来,好像有另一个意识接管了你的身体,只需要顺着做就足够。幼童已经长大了,只比你矮上些许,等你屈膝后就显得更高。你什么也没想,什么也想不起来,紧紧抱住了他。

……

总之,情景变得非常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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