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癞子嗤笑一声。
这女人真的异想天开。
“这地方是那么容易出的？”二癞子坐起来，提起裤子，反正已经爽完，没必要再和赵雪萤兜圈子。
赵雪萤走过来，一把提起二癞子，这些年她做活多，力气已不是当初那个刚下乡的自己可比的。
二癞子打掉赵雪萤的手，“贺澜亭以前在我们村就是个狠角色，比贺林峰都不差的，如果不是去当兵了，他绝对能成为临元县一霸，这么个人，你认为他会让咱们活着出去？你已经过了天真的年纪。”
赵家没了，没人能把赵雪萤捞出去。
赵雪萤踉跄着后退，不，她不信。
不是说政策变了吗，贺澜亭还能只手遮天不成？
从二癞子这里得知的这些消息让赵雪萤原本就绝望的心，更绝望了。
劳改场条件不好，二癞子又不注意卫生，她现最近自己身上总有一股味道，去医务室人家也只给开点药，检查都不做。
或许自己都活不到放出去的那一年……
根本不需要贺澜亭动手。
赵雪萤却不甘认命，她想出去。
一九八三年冬，赵雪萤觉得自己肚子疼，于是又去了医务室。
这几年她已经明白进劳改场后为何会和二癞子关在一起，分明是贺澜亭动的手脚。
让她生不如死，被二癞子一直缠着，毕竟她是想让二癞子毁了秦时蓁。
医务室换了个上了年纪的女医生，给赵雪萤做了检查后，皱了眉头：“你这情况多久了，月经正常不？”
赵雪萤麻木的回答：“有半年了，月经一直不准。”
医生叹了口气。
“我给你清洗一下，我把情况反馈上去，看上头能不能让你外出去医院看看。”不过即使去看，她应该也没钱。
这里头的人都是犯了事的，这个女人更是歹毒，也不知道这几年改造思想转过来了没有。
“很，很严重吗？”赵雪萤崩溃。
“还不知道，得医院检查过才能下结论，我这里设备有限。”
赵雪萤在一周后被劳改场的女同志带去了医院，做了检查后，看着检查报告，赵雪萤觉得自己看懂了，又没懂。
她，她竟然怀孕了，可孩子悄无声息的死在腹中，又没有排出体外，造成了一系列的感染……
她好不了了。
赵家没人，她即使出去也没有落脚的地方，赵雪萤在回到劳改场后，疯了……
二癞子得知自己有过一个孩子后，只咽了咽口水，什么都没说。
这样的父母，没有资格生孩子。
孩子生下来一辈子都抬不了头。
所以，他其实庆幸孩子没活下来。
至于赵雪萤这个女人，他对她只有欲。
赵雪萤死在一九八四年春天。
没能得到劳改时限结束。
死的时候浑浑噩噩。
歹念生绝后路，无人知道她在后来有没有后悔，那都不重要了。
李昀卿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工厂铲煤放进锅炉里烧。
他对赵雪萤没有感觉，她做的那些事他都不知道。
想不明白一个人的执念怎么可以那么深，那么疯狂。
幸好秦时蓁没出事，不然的话，他就太对不起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