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放在心脏所在的胸口静静感受，格罗莉亚听到那个声音在告诉她。
“格罗莉亚，不能让他回来。”
是谁要回来？
阿波罗吗？
格罗莉亚在心里问道，可是那个温柔的声音并没有回答她。它消失了，就像没有来过一样。
夜风撩动帘帷的一角，影子在淡淡的月光中浮动。
格罗莉亚坐起来，整个人无力地靠在床头，被冷汗湿透的睡袍紧贴着后背，带来一阵寒意。
有零碎的记忆片段从她的脑海中闪过，它们杂乱无章地飞舞着，一点点增多，但就是没有开头和结尾。那像是来自久远年代的记忆，带给她一种久违的错觉。
格罗莉亚在脑海中组装着这些杂乱无序的记忆，想要从中翻找出一点线索来。
直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她的脑中，那个人黄金铠甲加身，手执黄金弓箭。
英姿勃，光芒万丈。
祂戴着一顶月桂枝叶编织而成的金色冠冕，光彩夺目。那是一个光辉灿烂的身影，英姿伟岸，似要在时光中复苏。
待那人转过身来时，格罗莉亚猛然睁开了眼，惊恐万分。她呼吸急促起来，似大祸临头般恐慌不已。
无法冷静的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立马跳下床，扯过一旁的斗篷离开了天琴殿。
从旭日东升到艳阳高照，在主神殿外的广场等了一个早上，格罗莉亚终于看到了米迦勒的身影。
米迦勒在众多天使的簇拥下从主神殿走出，只一眼便看到了坐在不远处的格罗莉亚。祂很意外她会在这里出现，但更惊讶的是她那身随意的穿着。
无奈地叹口气，米迦勒真不知道格罗莉亚在想什么，在神的面前她这副邋遢的样子未免太不尊敬了。
等到走近了，米迦勒才现格罗莉亚的异样。她今天的脸色不是很好，很是憔悴，整个人无精打采的。
格罗莉亚在看见祂的时候也走了上来，望着祂几度欲言又止。
“有事？”米迦勒先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
格罗莉亚忙点头，“我想回德尔斐一趟，去见见我母亲。”
很多事情她就是想破了脑袋也不会得到答案，但是母亲肯定知道。她是历史的见证者，沧海桑田在她眼里不过一瞬。
米迦勒眉头微微皱起，神情有些为难。因为自己的沉默不语，他注意到了格罗莉亚紧抓着衣角的手，注意到了她迫切与恳求的眼神。
如果他同意的话，是不是会看到她上扬的嘴角？
也许是想赌一下，也许是不忍心，米迦勒最终答应了她。
“可以。”
然后，想象之中又意料之外的，格罗莉亚的脸上绽开了一个明媚的笑容。笑意在她唇边轻漾，迅蔓延到眼角眉梢，灿烂得将米迦勒的心底照亮。
就似冬日里的暖阳，让祂在那一瞬间失神，心中怦然一动。米迦勒慌忙别开目光，心里很不是滋味。
把她带回天国到现在，她很少这么开心地笑过。祂知道她不开心，知道她待在这里很痛苦。
可是今天，祂在这个自内心的动人笑容里感到了一丝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