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途闻言愣了下,才意识到红豆口中的顾二爷,说得是现今顾家的当家人顾大人。
顾二爷这个称呼,多少年没有人这么叫过。
“顾大人兼任刑部和大理寺的仵作指导,又要忙着顾家学堂的事,说实话,在下也曾托了关系,但是话都没说上一句,更别说求他帮忙。”
陈途面色讪讪。
除了顾大人,他也想过走顾家学堂的路子,不过之前替钱小姐勘验的,便是顾家学堂出来的仵作,若是再请,倒像是在寻衅挑事。
怕顾晏之误会,他又解释道:“当然,顾仵作青出于蓝。也是刚好有一位连阳城的朋友,给我说了顾仵作的本事,我听得心下激动,便立刻赶来。”
顾晏之稳稳地坐着,面色淡淡,看不出喜怒。
陈途低头之际,她对着红豆使了个眼色。
陈途想,当年顾家大爷没了官职,又被顾老爷子送走,顾仵作心中,定然是对顾家如今的掌权人存有芥蒂,顾仵作要是觉得,他是找不到顾大人帮忙,才退而求其次,会不会心中不快?
“顾大人日理万机,我们大小姐难道不是废寝忘食地当着差?”
红豆替顾晏之不平,什么犄角旮旯来的,都要找大小姐帮忙,那大小姐岂不得忙得更没时间回府?
大小姐不回府,绿豆也不回府,那谁来分担她为小姐试菜的风险?
“好叫你陈老爷知道。”
红豆拿腔拿调,做作地哼了一声:“我们大小姐虽是官府当差,却是县令千求万求,大小姐碍不过情面才去帮忙的。你这大老远的,让我家大小姐随你去南阳城,也太离谱了。”
顾晏之毕竟不是普通的仵作,如今他们虽然远离京城,但打断骨头连着筋,怎么说也是顾家嫡系。
陈途早考虑过这一问题。
“顾仵作,在下确实是诚心求助,这件事情搁在我心头多年,已成心病。我在京中有一间牙行,若是小姐回京,想招下人什么的,我一定安排最好的。这是我为顾仵作准备的盘缠,路上一切事宜,在下都可负责安排。”
陈途诚恳地递上一张银票。
他来见顾晏之,也是做足了准备的。
“京中群芳宴在即,在下还有一好友,手中有两张多余的帖子,顾仵作也可以先去群芳宴凑个热闹,待宴会结束再处理此案。”
群芳宴,是当今太后为了提升女子地位而开办的宴会,三年一办。
虽说是欢迎天下有才能的女子参宴,其实为了安全考虑,每年参加的不过百人,查验身份的步骤都快赶上科考。
陈途虽然能弄到帖子,但能不能参加宴会,其实还要看顾晏之的能耐。
不过这也只是一个哄骗的由头罢了,难道顾仵作还要在宴会上,给大家表演一个徒手剖尸不成?
顾晏之瞄了一眼银票,收进袖中。
她与笙笙入京,绕去南阳城不远。
案子虽然不大,好歹是一具尸骨。
而且两张银票的面额不小,这人又是开牙行的,之后买宅子或许帮得上忙。
“群芳宴拿到帖子,不过是有资格参加比试,较量赢了的,才有资格参加宴会。你当我们久离京城,连这都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