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军规不可不顾。
雷飞云拧着眉头摆了摆手,下面的士兵为难地看着他。
打得是大将军,实在有些下不去手啊?
战场上的每一个无归军,可以说都被谢无归救过。
大大小小的战役,谢无归从来都是冲在最前锋,他们这些活下来的,没有不被将军护过的。
“军纪严明,军令如山,行刑。”
雷飞云沉着声喝道。
顾又笙傻眼,这无归梦境竟能如此真实。
她眼睁睁看着谢无归在受刑的台上跪了下去,那重重的军棍,一记一记,打在他的背上。
行刑的士兵,咬着牙齿,额头暴着青筋,看似没有丝毫手软,其实暗暗使了巧劲。
渐渐地,谢无归的背后便洇湿出淡淡的血色。
顾又笙才又回过神来,这并不像是梦境,像是真实的。
她的出现,改变了他的梦境。
从未听闻,谢无归有违反过军规。
也从未听闻,谢无归有什么未婚妻。
三十军棍打完,饶是士兵偷偷做了手脚,饶是谢无归武艺高深,他的面上也失了血色。
雷飞云这才上前扶他:“主子?”
他的眉宇间不再是一片冷肃,而是担忧。
“没事,我先带她回府,军营暂且交给你。”
谢无归的声音很轻。
雷飞云应了声,将谢无归扶到顾又笙的身侧,然后不等顾又笙开口,便将谢无归往她那边塞去。
“夫人见谅,军规森严,下次请不要再随意擅闯军营。”
语气里,难免有些怪罪。
顾又笙扶住谢无归,无法为自己伸冤。
她就这么,成了别人眼中擅闯军营,偷窥将军洗澡的色女,还是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未婚妻。
谢无归的步子还算稳当,人轻轻地靠着顾又笙,二人慢慢消失在其他士兵的眼中。
见将军没了踪影,下面的士兵才敢出声。
“大将军未免太过严苛,既然是将军的未婚妻,来这军营看他我们也能理解,他何苦自讨军棍呢?”
“哎,那么娇滴滴一个姑娘,要是挨了军棍,别说三十,就两棍子下去,估计都得不了好。”
“还是将军威武。”
雷飞云拧着眉头:“住嘴,不得妄议,军规至上,即便是大将军,也不得越过去。”
雷飞云虽然这么说着,心里却也是为自己的主子委屈的,明明那三十军棍,可以混过去的。
可是他也知道。
虽然无归军中大多都是亲信,但是也有不少楚皇的眼线。
主子若是带头违反军规,被人奏上了朝堂,那便是更大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