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可南背脊瞬间爬满冷汗，尤其女方投来眼神……叫他胆寒。久而久之，为不令好友两面难为，乔可南也尽力不叨扰──尽管这对当时的他来讲，很痛苦。很痛苦很痛苦，喜欢一个人，却不得不远离，到最后毕业当兵，他脚底干脆抹了层厚油，一溜就溜很远。回想起来，阴霾依仍，陈裕如无感，照旧哈哈：&ldo;怕了？是不是被太座念啦！&rdo;乔可南内心哼哼，谁念谁还不知道呢！&ldo;不过，今天我是真有事要跟你说。&rdo;陈裕如搓搓手，样子有点尴尬。&ldo;我能不能下班后去你事务所找你？&rdo;乔可南直觉不妙，果不其然，下一秒便听他说：&ldo;我想，和我老婆离婚。&rdo;乔可南：&ldo;……&rdo;★《走错路ii之蜜月》10理想人生04陈裕如：&ldo;我想，和我老婆离婚。&rdo;乔可南：&ldo;……&rdo;在他执业生涯里面，听最多的绝对是&ldo;我想和我妻子／老婆／丈夫／老公离婚&rdo;，就像家常问候，时时出现耳边，早听到麻木。可从陈裕如口中听见，他内心多少感慨了一番。毕竟当年，陈裕如多喜欢她、多爱她，乔可南是全看在眼底的。那时候，大家在bbs都有个板，用来写日记或有的没的。陈裕如时不时抒发上一段：&ldo;无法想像失去你的人生&rdo;、&ldo;我的未来只有一个方向……就是你。&rdo;，诸如此类，恶心到叫人头皮发麻的告白台词。他苦追成功，成就一段佳话，他告白的湖边现在更成学弟妹谈情说爱场所，不料物是人非……童话里的王子与公主，到了现实，并未从此幸福快乐。陈裕如是书记官，加班是常态，乔可南等到晚上八点，才见人讪讪走进事务所。乔可南请他进会议室，倒了杯咖啡给他，陈裕如喝了口，紧绷的眉宇略松，&ldo;你还记得我喝咖啡的口味啊？&rdo;乔可南笑，&ldo;三颗糖，两球奶，跟孩子似的，像你这样喝的太少了，想忘都难。&rdo;陈裕如搁下杯子，吐息：&ldo;有人却永远记不住……果然兄弟才是一辈子的。&rdo;乔可南骤然想起一碗面的故事。大意是小女孩与母亲发生龃龉，离家出走到一间面店，饥肠辘辘，店主见她可怜，便端了一碗请她，小女孩涕泪交纵，百般感激，店主却道：&ldo;你为一碗面感激我，却不感激每天做饭给你的母亲？&rdo;不过陈裕如的详细情况他不知，无法片面判断。他拿出记事本，问：&ldo;为什么想离婚？&rdo;陈裕如：&ldo;不合适了呗！&rdo;这说法乔可南亦听过七千八百万次……徐佳莹那首怎唱的？&ldo;不合双脚的鞋子，穿久了会痛的&rdo;，不过鞋子也是自己挑的，选时爱不释手，更穿了这么多年，哪会一夕之间说不合穿就不合穿？到头来就跟真鞋一样，腻了、不想穿了，仅此而已。乔可南：&ldo;说实话，离婚其实没必要找律师，除非你妻子不愿意……她不愿意，其中一定有理由，你有没跟她好好谈过？&rdo;陈裕如：&ldo;谈了，她要求我净身出户……旁的我随她，可房子是我爸妈给我的，她没出过半毛钱，凭什么归她？&rdo;乔可南：&ldo;这就得提到你们在婚姻中的付出比例了……她现在在做什么？&rdo;&ldo;在补习班教书。&rdo;&ldo;平时家事怎分配？&rdo;&ldo;我先前在高雄，她在台北，基本分居……&rdo;乔可南停下。&ldo;你知道吧，分居逾三年可诉请离婚。&rdo;陈裕如苦笑，&ldo;我当然知道，可法官斟酌若认为婚姻必须维持，就不会判离……我有孩子，她不想我们离婚。&rdo;&ldo;孩子几岁？&rdo;&ldo;七。三年前开始跟我下去高雄住，她妈妈偶尔会下来找她……但大部分时间，都是我跟我父母在带她。&rdo;扯到孩子，确实有点儿棘手。&ldo;你妻子要争扶养权吗？&rdo;&ldo;要。&rdo;陈裕如搓搓手──这是他在难以启齿时的习惯反应。从前乔可南看他不停搓手，还会不耐烦催促：&ldo;搓搓搓，搓什么，要生火喔？有什么屁快放，趁我还愿意闻的时候！&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