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念曦抬眸，对上他那双幽深不见底的黑眸，“所以呢？沈先生，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我是不是就应该给予什么都得受着？”
“我已经退让到这一步了，你还想怎么样？好聚好散，不好吗？”她的眼眸氤氲着一层水汽。
她明明不想在沈禹琛的面前脆弱的，可终究，在面对他的时候，她的心柔软了，也痛了。
沈禹琛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泪痕，“怪我，嗯？”
“怪我自己不该嫁给你！”楚念曦别开脸。
如果当年她不嫁，如果当年她选择离开沈家，是不是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终究是那份她对他爱的执念，把他们推到了这一步。
看着她的泪痕，他的心里被狠狠揪了一下，他心疼了。
在楚念曦刚进沈家时，那份心疼是一样的，楚家破产，沈老夫人把她接到老宅，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楚念曦总是小心翼翼，生怕自己逾矩。
那一次，他出差回到老宅是早上五点多，他就见楚念曦在厨房里开始帮佣人一起准备早餐，老夫人身体不好时，她不眠不休陪伴在旁，从不曾抱怨半分。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从沈家得到任何东西，所以，哪怕离婚，她也分文不取。
是他错了……
下一秒，他将她紧紧地揽进怀里，俯身，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念念……”
他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旁，一个久违的称呼，楚念曦整个人僵住，伴着
一阵颤栗，垂在身侧的手不觉握紧。
多久，他不曾这般叫过她了。
所有人都叫她曦曦，只有他，与众不同。
在沈家的那两年里，她也欣然接受了这份不同。
自结婚后，却将她的期盼，一切的美好，都击得粉碎。
念念，仿若在婚礼的那天，就从这个世上消失了一般。
楚念曦敛起思绪，青葱素手推开了他，脸上笑意浅浅，“沈先生，以后，不会再见了。”
她打开会议室的门，头也没回地就离开了。
林书瑶一直站在会议室的不远处，她的不安，她的担忧，都表露在脸上。
直至楚念曦离开，她才走进了会议室，“琛哥，她和你聊了什么？”
“没什么，走吧。”沈禹琛幽深的眼眸里，早已经看不清他的所有思绪。
林书瑶抿了抿唇，只得迈步跟上。
楚念曦刚走回到一楼的展厅，就看到了秦傲予，一脸的欣喜和惊讶，“傲予哥，你怎么来了？”
“我是替斯承来的，那边有事，他没法过来。他说你在这边开画展，让我过来捧个场。”秦傲予没有多说，楚念曦也没有多问。
秦傲予看着眼前各色风格的画，转头看向了楚念曦，“我现在终于知道挂满老宅的画是出自谁手了。”
楚念曦一脸的诧异，对于荣家宅院里，有她的画，她是真的不知道。
两年了，她没有去过荣家宅院，只因为她固执地要嫁给沈禹琛，现在想来，属实有点可笑了。
“老爷子每次都夸丫头优秀呢。”秦傲予轻笑着，看着眼前的画，还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嗯，确实很优秀。”
“傲予哥，他们……好吗？”楚念曦迟疑着，最终还是问出口了。
“挺好的，有空可以回去看看他们，老爷子从来没有怪责你。”秦傲予这话也算是转达了老爷子的意思。
楚念曦抿了抿唇，“我会的。”
沈禹琛和林书瑶走到展厅的时候，正巧看到楚念曦和秦傲予有说有笑地边走边聊。
这一幕，已然刺痛着沈禹琛。
对任何人，她都可以这般言笑晏晏，温柔娇俏，却唯独对他的时候，总是那样剑拔弩张，嫌弃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