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告訴她孤來過。」
「是。」廊階下采茵彎身作揖,恭敬回道。
縱容從前采茵有多麼討厭,甚至憎恨這位太子殿下,可在台縣那段日子,若沒有殿下,姑娘,小主子,還有她都活不成了。
只是日後的路,還是要看姑娘自己怎麼選擇!
——
6執從祈府出去後便彎身上了馬車,轔轔之聲一路朝著宮門行去。
午後,御書房。
6執先回東宮換好了衣裳,此刻站在廊下,玉冠金袍,身姿挺立,雖面上帶著疲憊,卻依舊掩蓋不住俊朗的五官。
蘇公公在旁瞧著,雖然早接到了消息,可此刻真的看見殿下那一刻,不免濕透了眼睛。
「勞煩公公通傳。」太子接連趕路,聲音透著疲憊。
蘇公公彎腰行禮,「殿下客氣了,奴才即刻就去。」
不多時,蘇公公從裡邊打開大門,恭敬道,「殿下請。」
嘉元帝身子微靠在明黃龍椅上,正用手揉著太陽穴,輪廓威嚴。
「兒臣給父皇請安,江南疫病已被遏制住,以陳太醫為的太醫們,還有一位隨家年輕人研製出了對抗瘟疫的方子,再有一月便可徹底肅清余瘟。」
嘉元帝不語,6執便保持著單膝跪拜行禮的姿勢。
半晌,帝王抬眼,容色冷冽,竟是驀地站起了身。
嘉元帝走到6執身前,揚手給了他一巴掌!
「啪」的清脆響聲蔓延內殿,門口垂著頭的蘇公公將頭壓得更低,心中膽顫。
這兒子和女兒就是不一樣。
方才大公主來同聖人請旨賜婚,聖人雖不滿於公主為了一個臣子守身三年的荒唐行徑,可如今見她鬆口,願意再嫁,到底還是沒捨得苛責,甚至連重話都沒說一句,只道等祁國來朝,一同夏苗後再說。
而這同為先元後留下來的太子殿下……
嘉元帝眼底滿是失望,厲聲道:「6景宴,你知道不知道朕在你身上浪費了多少心血,耗費了多少精力栽培。皇子年幼時,哪個不是在太學裡埋頭苦讀,可他們幼年見到最多的便是朕的背影。你呢,朕親自指導你功課,圍獵,射箭,把你教養成一個受大鄴子民愛戴的儲君。可你枉顧你太子的身份,竟然為了一介女子當街屠殺百姓!你要朕怎麼跟萬民交代,你這太子之,朕廢還是不廢!」
帝王龍顏大怒,門外的宮人太監都跟著跪了下去。
太子另一條屈著的腿漸漸跪了下去,「父皇息怒,兒臣知錯。鄴朝太子本就是賢能者居,兒臣已經命祁時安將6瀾帶回國,他生母溫肅貴妃生前對他教養得當,想必假以時日,必能承擔社稷重任。」
「你……放肆!」
嘉元帝怒不可遏,明黃色的袖子揮過茶盞,瓷器碎裂的聲音中,他語氣慍沉:「朕是讓你說這些話的?就不說那些百姓里是不是有人指使的,就算不是,你不會做得隱蔽些?你讓朕怎麼堵住那些文臣御史的悠悠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