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章看著那地上宛如死狗一般的人,面色慘白,身子發虛。
他想了想,佯裝暴怒:「大膽!何人指使?!你又意圖謀害何人!」
刺客被塞著口巾,佝僂著身軀,口中嗚嗷個不停,愣是發不出聲音。
趙章轉頭訕訕笑道:「殿下,想必這就是一般的小賊,仇殺的事下官見得多,下官這就送他去府衙,別饒了您清淨!」
太子食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桌案,稜角分明的輪廓下,眼底的疏離顯得愈發沉重。
太子恍若未聞,食指點了點桌面。
宋引即刻將那口巾拿下了下去,重獲生的刺客當即指著趙章道:「大人,是他!是他讓我去刺殺宿安客棧那兩位姑娘!」
「你!」趙章慍怒:「休要血口噴人!」
刺客看著趙章毒舌一般的眼神,身子下意思顫抖,可他想起方才旁邊這位宋大人折磨他用的生不如死的手段。
刺客「哇」的一聲,猛地吐了口血,身子不住痙攣:「大人,太痛了!我實在受不了就全招了,包括您城東私宅的那些往來票……」
趙章抬腿踹翻了桌子,提劍刺入他的喉嚨,溫熱的鮮血噴的丈二高,刺客連哀嚎都來不及。
趙章轉身恭敬道:「殿下,賊人污衊,恐污了您的耳朵,下官……」
「哦?是麼?」
太子淡淡打斷他,帶著笑意的眸子泛著寒,聲音驟然變色:「是否污衊,孤命人查一查便知。」
趙章心知紙包不住火了,也不遮掩了,臉色一沉:「殿下以為?您如今還走得出揚州城麼,嗯?」
6執嗤笑:「好大的狗膽!」
趙章猛地大喊:「來人!來人啊!」
四周闃寂,他尷尬的看向門外,不多時突然傳來陣陣涌動的腳步聲。
趙章勝券在握,緊張的神色漸漸舒展,威北公蕭家留了一隻軍隊駐紮在揚州私宅內,以供他調遣。
這隊軍曾上過戰場,死人堆里爬出來的,還對付不了一個微服出訪的太子了?!
宋引緊張握劍,將6執擋在身後。
6執唇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甚至,他桌前的酒樽還穩穩噹噹的呈著酒液。
大批官兵闖進屋子,趙章卻越看越懵,為的男人一身緋色官服,腰間掛著的白玉佩隨著步伐輕輕擺動,一張眉骨深邃,鼻樑高挺的俊臉,是趙章從未見過的樣子。
祁時安走到屋子中間,緩緩朝太子行禮:「殿下恕罪,臣來遲了。」
6執淡淡道:「不晚,祁大人捨得來就好。」
一如既往的毒舌。
祁時安看著那懶洋洋的人,嘴角漾過一抹無奈。
他人還沒到常州,便被飛鴿傳書使喚到了揚州,他帶的人也理所應當暗中折了趙章今日派來的人,這才有了今日這一出。
6執起身,袍角掃過桌案,面上的冷漠疏離不減,聲音陰冷:
「抄了趙府,查他在揚州所有的私宅。贓物,往來文書,票據整理造冊弄好封箱,孤五日後一併帶回上京。」
這次輪到祁時安愣住了。
怎麼,沈家姑娘還在揚州呢,6景宴他捨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