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免的面試完了，幾位主考官討論完，打完了分往教務那一扔紛紛走人，沒有打分權的謝與非也正準備溜去「二牛」吃個晚飯，卻被鄭書記當場抓獲：「小謝啊正好正好，來我辦公室一趟。」
謝與非不情不願地跟著書記往辦公室挪，最近院裡頭形勢有點緊張，國外回來的院長有點水土不服，開會時候連她都覺得劍拔弩張，中午吃個飯食堂里刮出各種流言蜚語，拉她戰隊的人沒有三撥也有兩撥。院裡的各種小微信群也增加了若干個，啊人類有的時候真是麻煩。
就這麼一路拖拖拉拉蹭著地，還是蹭到了書記辦公室里。
豈料鄭書記上來一句話，沒說項目也沒說經費，直接問了一句：「小謝啊，你跟楊楊，最近有沒有進展呀？」
把謝與非問了個措手不及。
這是我的私人問題，書記你怎麼管殺還管埋啊，是不是不拿到媒人謝禮不罷休。
心裡雖然這麼想，嘴裡必然還是不能這麼說。
謝與非只能祭出萬用答案：「還行吧，再接觸看看。」
誰知道書記擠出了一副「我都懂」的欠揍笑容：「哎呀楊楊爸媽可都跟我說了，那楊楊對你可上心了，天天的念叨你。小謝啊，楊楊那孩子我看著長大的，雖然胡鬧了點，可人還是不錯的。他年紀小，要是惹你不高興了，你也別一棍子打死就不理人家了，給年輕人點機會看看。」
謝與非十分茫然：「我沒不理他啊。」
書記笑得老奸巨猾：「沒不理就好，沒不理就好，慢慢處，不著急啊。對了，你也看著點時間，差不多得寫標書申請國自然基金了，早準備早安心，別拖到春節才寫。」
謝與非有點愣：「今年我還申啊？前年我不都申上了麼？」
她沒說出來的話是，國自然基金那麼點錢夠幹啥的，都買不了儀器玩，還那麼費勁，我能不能不申。
申點別的不那麼麻煩錢又多的不好麼？
書記一揮手：「讓你申你就申，話咋那麼多！」
別人打破頭都搞不到的事情，你還在這推三阻四。要不是為了不讓院長他們占上風，誰想折騰這些事。還有老凌他們那，千萬得穩住，忽悠來個實驗室啥的不是美滋滋。老凌他們公司有錢的，當時楊楊差點考不上大學，老凌還琢磨著給學校捐個樓啥的呢。
謝與非被領導下了命令，只好默默接受了自己又要折騰標書的命運。
哎，申個國自然副教授基本就到手了，我都已經是副教授了，留給沒職稱的同事多好。
謝與非懷揣著這種大公無私的精神離開了書記辦公室，無精打采往外走，迎面遇到了形色匆匆的楊教授。
楊教授看到她，一把拽住：「小謝，下禮拜行政班子又換屆選舉了，千萬不要選我，拜託拜託！行政的破事一多就沒法搞研究，煩得要死！」
說罷又一陣風地跑進了開水間。
謝與非深以為然，看著楊教授的背影：「那才是搞學術的人啊。」
正感嘆著，一個跟學術絲毫不沾邊的人發來了微信。
凌楊說：我在你們學院門口，晚上一起吃飯。後頭一個明晃晃的句號。
謝與非嗅到了一絲熟悉的霸總氣息。
第31章插pter28楊楊，得意嗎？-上
謝與非收到凌楊的微信，還沒來得及回，就被院長給攔住了。
院長之前十來年都住在美國，染上了一身美國作風，襯衫永遠只配牛仔褲，喜歡在走廊里夾著電腦和文件奔跑。跟隔壁學院英國回來的院長形成了鮮明對比，人家一年四季都是三件套西裝打領帶，怪不得走到哪都有女學生尖叫。
其實論起來，院長比謝與非到學院的時間還短，但是不耽誤人家火箭式升職，一來就當副院長，沒幾年就轉了正，說不定謝與非還沒熬到正教授，人家早就升校長了。
有一說一，院長的學術水平還是相當行，謝與非十分佩服。
所以院長說話她一般都老實執行。
院長叫住她，也是為了申請基金的事。
「小謝啊，今年的國自然，你打不打算申呀？」
謝與非點點頭，倒是也沒傻到說書記讓我申的份上。
院長一笑，推推眼鏡腿：「小謝啊，我把話先說在前頭，你這個科研能力有目共睹，院裡絕對是看重你的，我們沒有一點打壓年輕教師的意思。但是吧，你看，你都已經是副教授了，又發了那麼多頂刊，前陣子還拿了個專利，這評職稱問題肯定不大是不是，那這個國自然基金……。是不是緩一緩？名額有限，你看是不是先把機會留給還沒評上副教授的同事。先進帶動後進麼！你想要經費的話還不容易，回頭橫向的縱向的隨你挑！」
謝與非脫口而出就想說那行啊，我正想申請點經費做個風洞實驗。
那邊張教務偕同鄭書記款款而來，張教務老遠就喊：「哎小謝！你可別磨蹭了！對象在樓下等你呢！我們都看見了！」
鄭書記也笑得滿臉菊花開：「院長先放過我們小謝吧，工作明天早會再談也是可以的，得讓年輕人有時間談戀愛是不是？」
然後轉向謝與非：「我剛才下樓看楊楊都等了半天了，對了，我這有盒茶葉你幫我拿給楊楊，叫他拿給他爸爸。老凌最喜歡正山小種了！」
一套組合拳打下來，完全沒有給謝與非一點反應的時間，就被張教務拉著手又拽進了書記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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