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蓝衣男子的那一瞬。
虞嫤终于明白柳遗直所说的惊喜，也明白这世间的久别重逢，或许都是别人的蓄谋已久。
否则，越千琅为何会出现在虞家的车队当中？
——越千琅或许不认识她，可她曾秘密潜入皇宫，见过他的模样！
段氏听到那温和的声音，命人打开马车的前门。
她今日穿着金线勾丝，暗红打底的大袄，远远瞧去气色不错，朝着男子笑着点头。
“出门在外难免磕磕绊绊，也希望公子能寻到意中人。”
她抬眸时，恰好看到虞嫤与虞晚，一前一后地跑过来。
亲和的笑容愈旺盛，眉目也多了些许柔意，那倍感亲切的声音更是穿风而过。
“阿嫤，阿晚……”
虞晚也不管有外男在场，挺着大肚子朝着段氏奔去，嘴里面念念有词。
“娘亲，您可来了，阿晚好想您！”
虞嫤倒是没有虞晚的欢脱，她默默承受着越千琅惊愕的目光，硬着头皮朝段氏开口。
“娘亲，您这一路可还顺遂？”
“顺遂……顺遂！”
段氏瞅着眼前的姊妹花儿，乐得合不拢嘴。
她拉住二人的手，亲亲热热地说了好些贴己的话儿，这才想起旁边还杵着一根木头桩子。
抬眸望去，看到他的眼神一直落在虞嫤身上，眉目不由得紧蹙。
“李公子，既然已经抵达竟陵府，那么我便不留公子了，惟愿公子能寻到自己的意中人！”
按照段氏的性子，她本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人难堪。
只是，他一个外男盯着自家闺女猛瞧，她这心便不甚爽利。
经段氏这么一说，越千琅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忙拱手道歉，声音格外温润。
“对不起，我……我只是觉得这位娘子，像极了曾经的故人，这才多看了两眼。”
段氏皱眉，她这女儿生得好，也不至于到处都是故人吧！
“我这女儿平时鲜少见外客，李公子应当是看错了！”
越千琅忙忙点头，他一路走来自然也知段氏的身份，她的母亲是皇伯母的姑母。
世人皆知，这姑侄二人的长相极为相似！
所以，这位娘子或许是遗传了她外祖母的长相，这才和皇伯母如此相似。
——只是，他为何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呢？
感受到段氏的不喜，越千琅倒也不好继续追根究底，而是朝着她们拱手道歉。
“刚才是李谋孟浪了，还望夫人和这位娘子莫要责怪！”
见他知错就改，段氏倒也没有继续摆脸，反而笑呵呵地说了几句宽慰的话来。
许是，见到了熟悉面相的缘故。
越千琅离开时心神不定，走路时险些撞到守城的府兵身上，遭到对方的谩骂。
“你这酸秀才，眼睛瞎了？”
“对不起，我……”
“麻溜的滚，看到你就晦气！”
听着那嚣张无比的谩骂声，虞嫤的眉头越隆越高，就连虞晚都看不下去冷哼。
“这些府卫的尾巴倒是越来越翘，最近一段时间进城门都得给孝敬！”
段氏拧眉，以前可没有这规矩。
“四方皆战，逃难的人一股脑涌入竟陵府，巡抚已经命人开始限制入城的人口数量。”
听到虞晚的解释，段氏虽然能理解姜载育的手段，却不能共情他们的粗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