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覺的,聲音大了些。
完美印證蕭衍這個論證。
蕭衍隨著他反覆聲明的聲音看過去。
那張幾乎要正對天花板的臉隱約能看到眼底淡淡一圈紅,濕潤的尾睫努力隱藏著情緒。
真是個什麼情緒都寫臉上的人。
「那你先別哭。」蕭衍站起身,將釘珠甩回盒子。
「我真的沒哭。」雪燈為了證明自己沒哭,一下子低下臉作勢給蕭衍看。
細小的淚珠順著臉頰滑下。
他忙擦了一把,強詞奪理:「這個是汗。」
那近乎零下的天氣可真是熱啊,汗水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
蕭衍緩緩做了個深呼吸,緩步走到雪燈身前,大手輕輕托住他的後腦勺按進自己懷中:
「你不說實話,我可沒辦法幫你。」
雪燈濕漉漉的臉捂在蕭衍懷裡,鼻間充斥著他獨有的氣息。
第一次嗅到這種氣息時,覺得是極具侵占性的,令人不適的。
可不知哪一天,這種曾經忌憚的氣息卻變成了冰天雪地中的雪屋,看似冰冷,實則內里溫暖如春。
果然外婆說得沒錯,難過時如果沒人安慰其實是可以自我消化壞情緒的,可一旦有了安慰,人就會表現出所有的脆弱。
「其實是……」雪燈聲音變了調,「裴澄嶼緋聞照的事,有人指證是我做的,還把我舉報到了記者委員會。」
「而且,明天檢查組會上門調查我的所有電子設備,我才想著把你支走。」
蕭衍聽完第一反應:不就是你做的麼。
「我知道,之前你為了向我證明清白不是還去跳海了?」
雪燈:……
原文裡好像的確是這麼寫的。
「不是我……」想自證清白,可想來想去也只有蒼白一句。
蕭衍不動聲色回憶著當時的場景。
當時為了監視雪燈在他房間裝了針。孔攝像頭,看到他每晚藏在房間計劃那份《卸磨殺驢計劃》,趁他不在,光明正大拿來看個明白,不成想還有意外收穫。
他看到了雪燈和一個神秘人的聊天記錄,花了三十萬買了裴澄嶼的緋聞照。
雪燈想要裴澄嶼一輩子再難翻身,這樣等他殺掉自己後就能和梁淮遠走高飛。
那時候,似乎理所當然認為裴澄嶼的緋聞照是雪燈放出去的。
可是,證據呢。
難道不是因為開始的兩看生厭對他產生的偏見?
蕭衍緩緩移動視線看向懷裡人。
從這個角度只能看到他的頭頂,就連發旋看起來也笨笨的不聰明。
瞬間的失神後,蕭衍抬手,指尖輕輕按住他的發旋。
把人頭推遠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