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妹抽噎着,将手中的茶碗,靠到邵韵诗的唇边。
就着喜妹的手,喝了点茶,邵韵诗心定了许多。
见她恢复了些精气神,喜妹和晓冬俩个,打水的打水,找衣服的找衣服。
这一通忙,总算是没叫邵韵诗冻着累着。
邵韵诗喝了茶,换了衣服,才舒坦地靠坐着,放松了精神。
此时,她已然没心情再说刚才的话了,挥手道:“喜妹你去看着点金铃,她若想回家,你去送她。”
小金铃这些日子,时常留槐园玩。
喜妹有些不愿走,不过,也不好犟着。看了眼晓冬,见她点头,这才应声,往东边的大书房去了。
待喜妹的背影转过门去,晓冬靠过来,小声问道:“师姐,可是有话吩咐?”
邵韵诗瞧着她这机灵样,还一脸关切地看过来,心情莫名地好了几分。
小起座间里,卧榻上暖意融融,鼻尖是盈袖暗香。
邵韵诗神色舒缓地瞧着晓冬关心的脸,微微有些愣神。
晓冬见师姐又起呆来,急的立马就要上手。
邵韵诗忙拦了,“你别担心,刚才,我就是想起了些不好的事。”
此时再提起前世那些记忆,她心绪平和了许多。
晓冬咬牙,“都是闫翠玲那丫头惹的事。”
邵韵诗没分辩,更没接这话头,反而道:“有时候,贪心能酿成大祸,所以,不管白氏的事是否真实,我们都得上心。”
就在刚才,邵韵诗又忆起了前世的惨痛经历,明白不能因恶小而不除,这才下定了决心,管一管白氏的事。
这怎么又转到白氏身上了?晓冬眼眸一转,奇怪道:“难道,这里头还有别的事?”
想想师姐刚才的神色,晓冬觉得自己窥到了某些真相。
邵韵诗无从分解,只冲着晓冬摆手,道:“嗯,你现在先别问具体的,只这样……”
一通吩咐,邵韵诗便没了心力,直接挥手,让晓冬自行去了。
晓冬见师姐神色疲累,不敢赖皮,只能带着一肚子的疑惑,出了门。
人一走,屋里瞬间便清冷了下来,不过,倒更能令邵韵诗放松。
她靠着榻背深出了口气,微微眯眼,往事复又绕上了心间。
……
前世的时候,邵韵诗身边,不单有清兵之祸,各地起义也多的很。
扬州虽没什么大型的起义,但打着起义的幌子,行盗匪之事的也多。
当时,邵韵诗的父亲,作为扬州府的最高长官,瞧着情形不对,便藏匿了大量的家财,和朝廷的一部分库银,以图朝廷大军反攻时用。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只可惜,父亲的姨娘勾结了外头的土匪,泄露了家中的秘密。
就在父亲被调往金陵,家中护卫薄弱之际,一场惨痛的无法避免的祸事,便自然地生了。
爷爷去了,哥哥去了,母亲去了,乳母去了,她逃了。
……
回想往事,总是令人既怀念又痛苦,甚至是那无尽的唏嘘。
日常从不轻易落泪的人,已然是泪满腮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