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然片刻,道:「听闻以往女学都放置画在承德楼,今年倒有了变数。」
我安静地看着他:「不是女学的变数,是我的变数。」
「自从被退婚后,我上不了女学,画作也进不得承德楼,才出此下策。」
崔昭猛然抬眼,不敢置信。他自幼游历四方,从未想过在上京,他一句退婚,足以封死我所有退路。
我几乎是在忍泪:
「襁褓之约,本非你愿,我明白。我这样的女子,并非你喜,我知道。」
「可是崔昭,你有没有想过,我该怎么办呢?」
听闻崔家子,心怀天下,立下功绩不可胜数。
他只是。
从未怜悯过我。
10
我沿着水渠往前走,游人的花灯一直随着流水放逐。
我只觉得华灯晃眼,香车熏路。
后知后觉才意识到,大家都在避着我走,回首看时才发现原来周故棠一直在不远不近地跟着我。
背后一片阑珊灯火。
他还穿着绯色的官服,怪不得大家都绕路走。
我停住了脚步。
周故棠似笑非笑道:「我还以为你一直发现不了我呢。」
我旁边的婢女已经吓得有点走不动路了,坊间传闻,周故棠每次这样似笑非笑时,就离见阎罗爷不久了。
我却慢慢地朝他走过去,仰头道:「谢谢。」
只是简单的两个字。
谢你救我于水火之中,免遭诸多苦难。
我还是只敢拉着他的袖口,周故棠垂眼看了一下,径自伸出手来,大掌完全把我的手拢住。
他懒散道:
「江照雪。以后都牵这里。」
「还有,我要的不止是谢谢。」